沈母等醫生走了扭過身心裡又開始責怪兒子,人家找媳婦都是找屁股大,身強力壯好生養的。他媳婦,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懷孕就說肚子發緊,又是吐又是腰疼的,地裡的活一點幹不了,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好的。
沈大嫂看到婆婆臉色不好,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沒啃聲。
另一邊。
一間沒有門的屋子,屋裡左右擺了四張木床是生病的人輸液躺的,每個床上面放著一張打著布丁的薄被子。
謝晚凝就坐在左邊靠著門框的病床上,臉色極其難看,她低著頭盯著肚子,怔怔出神。
沈母站在外面拽下頭巾子甩了甩,擰著眉,走到謝晚凝跟前。
“三兒媳婦啊,發生麼事了?咋突然肚子疼啊?”
給她折騰的,手胳膊痠疼。
謝晚凝抬頭,還有些緩不過神來,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臉上淚還沒有幹。
沈母紅頭槓臉的,看她掉眼淚心裡有些嫌棄。
家裡太太平平的也沒有啥事,她哭是給誰看?淨是個禍害,又沒讓她去掙工分,只讓幹家裡那點活?還不夠享福的?淨是會整事!
沈母把頭巾子在謝晚凝面前甩了甩:“想啥呢?”
現在大熱的天,頭巾子沈母戴在頭上戴了一路。
沈母拿著頭巾子在謝晚凝面前晃,謝晚凝鼻息間一股腦油加汗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燻的她胃裡翻滾。
“嘔,嘔!咳咳,嘔~”
“哎呦~這可真是…唉——!”
謝晚凝吐了一地,沈母拽著頭巾跳遠了,不耐煩的甩了甩頭巾。
沈家大兒媳七手八腳的去拍謝晚凝的背,又找醫生那邊借了點水來。
謝晚凝喝了點水,躺回了床上,人清醒不少。
她開始在心裡思索夢跟現實,她肚子疼是大兒子調皮,推了她一把。
夢裡也是大寶推的她。
這夢也太奇怪了。
夢很長,並且一直在重複,就像是給她預警一樣。夢裡她被兒子推著撞到桌角,過不一會就肚子疼,也是被大嫂和婆婆送到了衛生院。不一樣的是,她在衛生院醒了後就跟婆婆回去了。
在夢裡,她回去過了兩三天就提前生産,是個瘦弱的兒子,跟個小貓一樣。
那個女人拿著她存的錢買牛奶,買麥乳精,把小兒子養的健健康康的,小兒子親親熱熱的喊那個女人娘!
謝晚凝想著這些,心口又陣陣發疼,手慢慢的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感受著胎動。
九個月肚子很大了,夜裡睡覺腿腳都抽筋,也不好翻身,腰也疼。感受到肚子裡的孩子踢踢腳,她就覺得那些辛苦都不算什麼。
如果,如果夢是真的,那她這個娘當的著實悲哀!
真不如死了算了。
說到死,謝晚凝想到夢裡的她還大出血,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