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酒局二）
包廂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喝高了的人不認識他是誰，還沒全醉的人顫著聲解釋。在各色的聲音中, 許澄意看著他。
他穿著寬松的棉質無帽衛衣和休閑褲，應該是從家中趕來。
張則安大步走到許澄意麵前，確定她沒有異樣後，心裡鬆了口氣，“我來了。”
知道他會過來，但沒想到他會來的那麼快。心跳很快，加上喝酒變暈的腦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麼。
“你……”許澄意有一米六八, 不矮的身高，但站在張則安面前，還得微微仰頭, 才能和他對視。
他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許澄意心口一滯，強行壓下心裡湧現的複雜情緒，看向堆在一起議論的人, 想著要不要裝個柔弱, 把張則安的怒火挑高一點兒。
但他只是對自己有好感，這個好感也不知道因何而起, 會被自己牽動情緒嗎？
極速思考完，她拿定主意，“委屈”道：“王總一開始說, 喝三瓶就可以走, 我喝完了，他又說，要喝六瓶才行，不然就不讓我們出這個門, 我……”她抿唇，似乎難過地無法開口，“我喝不完了。”
張則安看著她的小表演，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誤會！”王得潤立刻跳出來，陪笑道：“這位美女一定——”
張則安瞥了王得潤，那一眼如深淵凝視，將他封凍，“這位女士應該是聽錯了，我們絕對沒那麼說。”
許澄意聽到王得潤稱呼上的轉變，眼底浮現嘲弄。
看，現在多有規矩。
“是嗎？”張則安語氣淡淡地反問，目光卻是看著許澄意。
王得潤看向許澄意，眼中寫滿了乞求，其他人見沒點自己名，紛紛鬆了一口氣，開始看起好戲。
許澄意：“不是。”
話音落下，王得潤希望瞬間破滅，眼底如死灰一般黯淡，轉瞬間，看向許澄意的眼底充滿了恨意，以及隱隱的——畏懼。
許澄意並不在意，任由這樣的目光將自己包圍，巋然不動。
張則安是自己招來幫忙的，雖然不知道代價是什麼……但她此刻要物盡其用，而且以她的觀察來看，害怕比感謝有用。
“原來如此。”張則安把許澄意帶著坐下，坐在她身邊，笑得溫和，“那我替你喝，王總您看，行嗎？”話是對王得潤說的，視線卻看的是其他人。
包廂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張則安也不催，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向對面的幾個人，笑容不達眼底，溫柔的語氣反問：“王得潤，不行嗎？”
王得潤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張則安雖然沒看他，但這種不看比看更加磨人，像是背後有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捅過來，濃濃地不安把他包圍，哪還有剛才的囂張，趕緊求助其他人，眼神威脅。
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倒黴，大家一起死。
“張總。”其他看熱鬧的人立刻出聲解釋，“這其實是個誤會……”
“誤會？”張則安把酒杯捏在手中，輕飄飄地說：“原來是誤會啊！那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