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我很糟糕”
離開宴會廳, 直到回到他家，張則安一直沒有說話。
除了腳踝上的傷以外, 腿上還有不少紅點，是玻璃粉末噴上的痕跡，確定沒有破皮後，張則安簡單做了消毒處理。
揉腳踝時，鑽心地疼傳來，忍不住輕呼：“輕點。”
張則安停下動作，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輕點你知道長記性？”
許澄意理虧, 一時沉默。張則安雖然嗆聲，但手上動作還是輕柔了不少，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跌打藥酒味。
許澄意想了想, 主動開口：“你怎麼會這個？”
“以前學的。
說了等於沒說，話題再一次死了下來。沒過一會兒，他收拾好了東西, 轉身離開了房間。許澄意看著他沉默的背影, 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你去哪兒？！”許澄意從床上掙紮著，沒起來, “你還回來嗎？”
張則安停下來，冷聲提醒：“這是你的房間。”
許澄意當然知道，可是——
“你生氣了, 你別走。”許澄意抿唇, 開口挽留。有太多話沒說清楚，她要給張則安解釋。
張則安轉身，靜靜地看著她，“想做什麼？上次犯錯是用吻哄我, 這次打算怎麼做？和我睡覺？真把我當給顆糖就哄好的小朋友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嘲弄，許澄意臉色白了一點，“不是。”
“那是什麼？”張則安自然地接上，似笑非笑，“當著我的面兒和林鴻舟眉來眼去，是你膽兒太肥還是不把我當回事？”
能看出來，張則安是真的生氣了，不是隨便三言兩語就哄好的那種，事情和她預想太不一樣，一時感到無措，磕磕絆絆地說出自己那套解釋的話：“我找林鴻舟，只是想找他的不痛快……”
“他不痛快？”張則安打斷她，“你在找我的不痛快。”
“對不起。”許澄意咬唇，輕聲道歉，“我只是想看他夾在中間為難而已，我……每次看見他糾結的表情，我心裡就莫名地暢快。”
內裡還有一層原因，她不敢說。張則安無論什麼時候都包容自己的態度，給了自己莫大的安全感，所以不受控制地放肆。
“你想報複？”張則安抓住她話裡的關鍵詞，輕輕笑了一下，“行啊，我幫你，你想要瑜山市值蒸發多少？”
許澄意臉色一白，看著張則安，在他淩厲的眼神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心軟了，做不到。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心裡忽然湧上巨大的自我厭棄情緒，她憎惡這樣心軟的自己。自己看不起林鴻舟的軟弱，其實自己和林鴻舟一樣無能，被道德和舊情拉扯。就該像張則安所說，大刀斧闊地報複，而不是搞這些小打小鬧。
“對不起。”許澄意咬唇，蓄慢了淚水的眼眶兜不住，淚水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