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陰著臉,炫起鷹風爪,“就憑我!”
——我要為兩位恩公報仇雪恨,要你血債血償。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馬蹄踏在雨中,那人很清晰的聽出是戰馬的聲音。
“崔千鈞?”那人道:“來的真不是時候。”
雨落回想,沖葬了回響。
那人的聲音在楚越的耳邊回蕩,楚越渾身顫抖了一下,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崔千鈞的營帳前。
突然,手中的小鐵盒在雨中震了一下,他細長的指節在灑滿紋路的掌心間扣緊又松開,像是做了什麼不敢承認的虧心事。
會嚮往常一樣捱打嗎?
楚越鼓起勇氣順著營帳內陰影望去,營帳內的人影模糊,卻在風雨不動中換了個姿勢。
楚越斂眸,步子邁的輕快,怕打擾了營帳內的人,來來回回的搖晃間,聽到營帳內的人喊了一句:“滾進來。”
楚越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軍令如山”。
他頓了一下,僵硬的掀開戍甲營大將軍崔千鈞的營帳,遲疑的觀望了裡面之人的神色,隨後懸在營帳外的一半身子猛地縮了進來。
裡面真暖和。這是楚越的第一印象。
此刻的楚越,已經渾身濕透了。
他低著頭躡手躡腳的往前走,路過雙側整齊擺放的椅子,繞過中央的沙盤,定格在距離大將軍不遠處的沙盤前。
整個人筆直的站著,像是沙盤上插著的紅旗杆。
楚越掂量的腳步緩緩而行,似乎在拖延時間,但垂下的眼眸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倔強。
直到崔千鈞面前,楚越才抬起頭,被珠簾般的風雨戮濕的鳳眸透出些許的委屈。
他看向端坐在上的崔千鈞,甲冑加身,威風凜凜,冷峻的臉上雖然沒有怒意,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注意到崔千鈞的皓腕從背後抽出一把玉簫,當即一拍案走到楚越面前俯下身來,楚越的眼前瞬間浮現出不同尋常的幽暗。
壞了,又要捱打了。
楚越慌亂的錯開目光。
崔千鈞是何等人物,站立如松坐如洪鐘,總是能在不動聲色中殺敵於無形。
楚越渾身繃緊,肉眼可見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