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楚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義父向來鐵骨錚錚,有時候就像炸了毛的刺蝟,一言不合就要開打,從來沒怕過誰。
楚越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見怕這個字。
竟還是為了他這個義子。
楚越心神動蕩,在滿腔煙雨中抽搭了幾下。
義父從來都是願意打一巴掌給一甜棗,楚越一般等的是後來的甜棗,所以捱打的時候,楚越幾乎不吭聲。
起先不知道崔千鈞知道自己是因為那些人口無遮攔和他們動的手,現在都知道了,更不能坐以待斃。
思索間,又聽到崔千鈞說:“你怎麼就學不會“忍”這個字呢?”
許是被崔千鈞的話刺激到了,楚越握緊拳頭不甘的盯著崔千鈞,說不出口的“該死”二字急轉了一個彎,在風雨變幻間,成了不清不重的話:“我並非學不會忍,只是他們罵的人是義父。就不行!”
營帳內靜如暗夜。
“你……”崔千鈞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給他蓋好了被子獨自一人守在營帳外。
炎涼的雨落在身上,隔著心事與代溝的簾子,化作漫天飛舞的思緒,散了滿天。
他回眸看了眼營帳內的人,接著便轉身離去了。
第二日一早,煙雨回暖,天氣放晴。
有人來營帳中傳話,說崔大將軍要楚越去練箭。
楚越知道真正的甜棗來了,屁股上的傷頓時不疼了,他如同驚弓之鳥般飛速的下床,一路揚著高馬尾來到了箭臺上。
戍甲營以刀槍為主,向來不設箭臺,楚越一看就知道箭臺是義父昨晚特意搭的。
他笑著撲上去,高興的喊著:“義父!”
崔千鈞第一次給別人當義父,所以很寵楚越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義子,當著這麼多士兵的面,崔千鈞也默許了楚越投懷送抱的行為。
他拍了拍楚越的背,在楚越的耳邊哈了一口氣,溫聲細語道:“你先下來,今日義父教你開弓射箭。”
楚越興高采烈的咧開嘴角,旋即爽快的從崔千鈞的身上跳下來,裝模作樣的拿了一張弓。
他比量著“狠心”拉了幾下沒拉開,轉頭看向崔千鈞,好像在說:義父,孩兒拉不開這弓,義父可得手把手的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