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難抑慾望 義父,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崔千鈞無話可說,看著楚越手腕的傷痕,確實不忍心。
他俯下身來吹了吹楚越的手腕,暗自在心裡唸了一句:“罷了”,若是有下次,決不輕饒。
楚越被這幾口熱氣蕩的心神瀲灩,滿目情思韌渡星辰。
包紮完了以後,崔千鈞坐在楚越的營帳裡,單手扶著額睡著了。
昨晚在營帳裡等了楚越一晚上,現下實在是睜不開眼,一想到楚越也是一晚上在外面沒回來,想必也沒閤眼,他不能佔兒子的床,就將就著坐在椅子上睡了。
崔千鈞睡在這裡,楚越哪裡還能合得上眼,他坐在崔千鈞對面的椅子上,雙手不安的扶著扶手。
片刻後,睡夢中的崔千鈞一動彈,楚越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營帳在暗風中草木皆兵。
楚越迅速的移開視線,在一陣風聲鶴唳中,還原了內心深處最本真的想法。
楚越攥緊拳頭,剛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他渾身緊繃著,抑制不住的慾望快要沖破胸膛,後背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最裡層的薄衫。
十八歲的少年正是迎風而動的好年紀,無論如何恣意張揚,只會稱得上一句年少輕狂。
蕩盡人間風波惡,一劍殘喉萬裡平。
在那高高梳起的馬尾下,撫平的是一顆年少無知的春心,在至純至陽的澆灌薰陶中,寒涼了無情的波濤。
少年的心總是容易萌動的。
楚越從小自立自強,幾乎什麼都親力親為,他要變強,要親手拿回屬於他的一切,十八年的“封心鎖愛”,在此刻蕩了滿漿。
心底無數種聲音忽閃而過,都被他昧著良心的否決了。
什麼以下犯上,什麼罔顧人倫,怎麼難聽就怎麼罵自己。
手指死死的扣在掌心間,手腕間滲出的血順著下垂的方向流向掌心。
——楚越你個混蛋,肖想什麼?
不過是中了梅鶴的鶴紅扉芷而已,不過是因為毒藥導致的慾望增生瘋長而已,你可以剋制住的。
你對義父,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他只是你的義父。
很快,直覺告訴他不可能,無論是義父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還是對他悉心有加的照料,都是慾望發作的聚集。
換句話說,毒藥只是使人心目中的慾望無限擴張,而不會滋生新的慾望。
若沒有慾望,鶴紅扉芷真的就是一堆廢紙,毫無半點用處。
此刻,鶴紅扉芷發作起來,楚越的七情六慾像是被猛獸撕咬著。
而那頭睡得正香的猛獸還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