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瀟:“……”
我廢話了嗎?
本想反駁回去,但看著崔千鈞兩隻手換著狠掐眉心,白皙如玉的眉頭被他掐的潮紅,夏瀟終是於心不忍。
“我還沒說呢!”夏瀟瞥了崔千鈞一眼,善意的提醒道:“崔大將軍,你別掐了,瞅瞅你這火燒眉毛的樣兒,真是……”
崔千鈞:“……”
看著楚越這個樣子,崔千鈞坐立不安,他心想著到底是誰對他這麼狠?
回想著那日在匪寨中的場景,聽楚越說梅鶴控制他,原來是真的。
——既然如此,梅鶴死的也不冤。
他一會兒跺跺腳,一會兒打打拳的,氣的夏瀟手抖的不行,“我的大將軍啊,你幫不上忙能不能出去涼快著,別在這搗亂行不行?”
看著夏瀟手中的銀針穿梭在楚越的皮肉間,崔千鈞心如刀割,一時間竟忘記反駁,謹遵醫囑的出去涼快了。
車廂內只剩下夏瀟和楚越兩個人。
解開鶴紅扉芷並非是難事,只是過程比較繁瑣和麻煩。
夏瀟能成為戍甲營的軍醫,還是很有一手的,他從來沒把鶴紅扉芷放在心上。
這毒不算是棘手,但人很棘手。
楚越渾身顫抖的厲害,額間的汗如同幾日前的煙雨一樣噼裡啪啦往下砸。
他做噩夢了,夢到了兩年前的那個雨天。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兩位恩公在匪寨先後被梅鶴殺死,梅鶴第一次逼他吃下鶴紅扉芷。
嚥下鶴紅扉芷那一刻,楚越的嗓子像是吞了石頭一樣。
他趴著走到恩公腳邊,手上的油紙傘舉在兩位恩公頭上,他的手抖的厲害,油紙傘歪歪扭扭的左搖右晃,梅鶴還在他旁邊說些有的沒的,讓他回到京都當皇帝。
當個狗屁的皇帝,他只想和兩位待他極好的恩公平平安安的過完一輩子。
他用手上的鷹風爪和梅鶴大戰三百回合,梅鶴就像是遛狗一樣,陪著他過家家。
不殺不傷,只是欺辱。
原本就自卑的楚越心頭似火般膨脹,那是他第一次想殺人。
他想讓梅鶴為兩位恩公償命。
但他自知不是梅鶴的對手,身體裡還不知道被餵了什麼毒藥。
恰逢此時,戍甲營大將軍崔千鈞萬裡奔襲前來剿匪。
崔千鈞眉目如畫,在混沌大雨中踏出了一抹清冽,一身甲冑風光無限,只一眼,便定格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