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拍了幾下衣裳,原本素白的衣袍似是鎏上了一層金子,那些金子碎屑被他拍的滿天飛。
楚越,崔千鈞:“……”
崔千鈞和楚越紛紛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已經做好夏瀟要說長篇大論的準備了。
夏瀟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頓,還神還原的描述了身旁這位腿腳不便的“老兄”謝英的悽慘身世:
謝英四歲讀書,經過十二年寒窗苦讀的他連著落榜四年,冠禮後一事無成,終於被科舉折磨瘋了的謝英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科舉科舉,人生就只有科舉這一條路嗎?我是出身寒門,這天底下這麼多條路,我為什麼就非要走你們規定好的這一條?”
和父母鬧翻了以後,謝英的父親對他說:科舉是入仕最便捷的途徑。
謝英反駁:我為什麼非要入仕?
他母親在旁邊抽抽搭搭的,手中拿著帕子,埋進了眼中說:父母都是為你好啊!
謝英受不了了,索性離家出走:屁,都是枷鎖!
後來,謝英為了不在參加科舉,自己弄斷了腿,蜷縮在玄雲觀度日。
直到三個月前遇到到處瞎逛迷了路的夏瀟,夏瀟本不想來道觀的,他想去鎮口,結果走錯了方向,意外進入了玄雲觀。
正巧夏瀟是個軍醫,醫術高明,職業所至,見到病人就想開導和救治。
謝英想著反正素不相識,就當作一種傾訴的途徑,把自己的故事全都告訴了夏瀟。
夏瀟聽後,開導說:“你父母肯定也是愛你的。”
謝英也承認,但又不想按照他們規定好的路走下去:“對,不然你猜我現在為什麼還活著?若不是難以割捨那點微薄的骨肉之情,我早就自殺了。”
夏瀟不理解,人為什麼要想不開折磨自己,“那你為何這樣活著?”
謝英仰天大笑:“哈哈哈……雀生微小,五髒俱全。我活著,還可以折磨自己,我死了,就成了折磨他們了。”
說來也真是可笑。
謝英說了這麼一大堆後,夏瀟非但沒有覺得謝英是個瘋子,還勸他好好活下去。
兩個人聊了一夜,謝英答應夏瀟為自己治好腿,一治就是三個月。
到現在,謝英的腿已經可以行走了。
聽到這裡,楚越和崔千鈞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日落西山,星移鬥轉,夏瀟竟然一個人分飾好幾角,和唱戲似的說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四個人才回到浪平鎮。
此時,譚飛等人也趕了回來。
與譚飛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內閣首輔那張輾轉多方,半死不活的信,上好的紙張如同水波一樣四下皺起,愣是被蹉跎出歲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