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殿下,你懂人心,但你卻小看人心了。”淩徹呵呵一笑,道:“你與崔千鈞之間始終隔著倫理綱常,你若是再有什麼骯髒事情瞞著他,別說他現在不知道,等將來知道了,只會更怨你。所以,萬事開頭難,但只有跨過開頭這道坎,一切都會苦盡甘來的。”
楚越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不過是經驗罷了。”淩徹鎮定自若的說。
楚越神色不明,總覺得眼前之人藏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閣下有什麼高見嗎?”楚越雖然對淩徹的做法嗤之以鼻,但總歸還是相信他說的話的。
若不是情非得已,怎能知曉其中利害?
若不是苦盡甘來,怎能得出這般結論?
“把你之前所作的事情都承認了,把最真實的你展現在他面前。”淩徹語重心長的說。
楚越總覺得這經驗不太靠譜,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你且去吧!”淩徹擺了擺手道。
楚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敵軍營帳,臨走前不忘吐槽:怎麼這麼愛給人說媒?
他回來時,崔千鈞已經醒過來了,經過無數個軍醫的連夜吊命,崔千鈞已經脫離了危險。
“義父。”楚越跪了下來,“楚越有罪,請義父責罰。”
“你當然有罪。”崔千鈞坐的筆直,“以前個人恩怨也就算了,你怎麼敢拿天下開玩笑?”
怎麼不敢?義父都下獄了,他還能如何?他心中可沒有那麼多的天下蒼生,他在乎的從始至終只有崔千鈞一人。
崔千鈞生,他便喜樂。
崔千鈞死,他便讓這天下陪葬。這就是他奉行的“君令”。
在兩難面前,世人都會取其輕,好像為了救天下人而犧牲一個人的性命是理所應當的,可人的生命怎能用高低貴賤來衡量,又怎能用數量來衡量呢?
楚越心底的那股子擰勁兒又上來了,“我早就說過,你要是有事,我定讓天下大亂。”我說到做到。
“你……”崔千鈞被氣的捂住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也許是因為這幾聲咳嗽喚醒了楚越的底線,也許是因為想起了淩徹那番話,楚越認栽了。
畢竟他是來認錯的,不是來和崔千鈞吵架的。
楚越低著頭,滿臉羞紅,“義父,我想同你坦誠幾件事。”
他本來想觀察崔千鈞的神情,可是在崔千鈞面前,他犯了錯就抬不起頭來。
“什麼事?”崔千鈞明知故問道。
楚越攥緊拳頭,渾身肌肉緊繃在一處,拿出“成敗在此一舉”的氣勢。
“義父,江南軍械府,江南製造局,江南督軍府,還有……”
楚越話還沒說完,崔千鈞就嚴肅的搶著說:“還有玉簫,荷包……這樁樁件件……”
義父,怎麼會知道?義父怎麼會這麼輕松的說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