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安頓好舒暉,舒家清又和費騫一起去找了醫生,詢問舒暉的病情。
舒暉的主治醫生此時已經下班了,還是看護的護士、一個身體強壯的黑白混血、名叫瑞貝卡,跟兩小隻大概說了一通。
在溝通的過程中,很多專業化的醫療術語舒家清都聽不太懂,還是在之後費騫的解釋之後,才大概搞清楚了舒暉受傷的來龍去脈。
這幾年,舒暉的汽車生意越做越大,在國外的這個城市也收購了當地的汽車企業、開辦了屬於自己的研發工廠。
引起這次事故的法律糾紛暫且不提,因為舒家清他們也沒搞得太明白,總之車禍事故就是舒暉在當地負責人的陪同之下檢查完剛剛完工不久的研發工廠、準備乘車離開的時候,被預謀已久、已經跟蹤舒暉一路、一直在找機會下手的兇手開著轎車直直地撞過來。
舒暉躲閃不及,整個人被撞倒,因為車速過快,就連他自己要上的那輛車也被撞到報廢。
兇手被當場抓獲,目前被當地警察收拘,等待進行訊問。而舒暉則被在場的同事七手八腳地送到了醫院。
舒暉的傷主要集中在右腿胯骨、踝骨,以及脊椎的腰部橫突。目前已經進行過一次手術,修複了胯骨和踝骨的粉碎性骨折、已經橫突部位的錯位情況,但根據手術結果以及恢複情況來看,想要完全站起來、恢複自由行走和生活自理能力,還需要進行腰椎橫突附近的二次手術。
至於何悠,聽瑞貝卡的意思,也是在舒暉入院之後的第二天才從外地匆匆趕來的。
“所以,我爸受了這麼重的傷,就自己一個人躺在醫院裡快一個星期,都沒有想到要給我打個電話。”舒家清垂頭喪氣地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自責道,“我這個兒子當的是有多不孝順。”
費騫坐在舒家清的身邊,遞給他一個紙杯咖啡:“暉叔只是不想你擔心,現在我們來了,就好好照顧他,讓他感覺自己有兩個孝順的兒子,好不好?”
兩個兒子?這種黏黏糊糊的說法舒家清倒是第一次聽費騫說起,感覺十分不是他的風格,不由就扯著嘴角有些想笑。
“怎麼了?”費騫耐心地問,還把牛奶的習慣插好,遞到舒家清嘴邊讓他喝。
舒家清心裡暖洋洋的,即使身處醫院、即使舒暉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但有費騫陪在身邊,就覺得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於是,舒家清低頭,張口咬住吸管,一邊喝牛奶、一邊抬眸看著費騫,然後輕且慢地搖了搖頭,用眼神告訴他“沒事”。
搞清楚了舒暉的病情,舒家清心裡終於算是有了個底。瑞貝卡畢竟是護士,具體的後期手術安排和康複治療她都說不清,只讓兩小隻明天白天來了再親自問舒暉的主治醫生亨利。
回到病房,看著舒暉輸完了當天的液,舒家清便叫費騫去醫院附近找間酒店住下,自己要留下來陪護。
“我這裡晚上不用留人陪護。”舒暉道,“家清,你和小騫一起,去酒店好好休息,一路上奔波趕來也是很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坐了這一路的飛機、汽車,舒家清確實是有些累了,恨不能現在就躺倒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可他又實在不放心舒暉一個人留在醫院裡,正打算說“沒事,就這樣安排吧的時候”,費騫突然開了口。
“剛剛我在網上已經訂好了酒店,就在距離這間醫院兩個街區之外的一個快捷酒店。”費騫報了一個ote的名字,然後接著道,“他們酒店提供接送服務,車子十分鐘之後就會到酒店,家清過去住,我留下來陪暉叔。”
此言一出,舒家清和舒暉就都愣住了。
舒家清是沒有想到費騫居然這麼快就在手機上訂好了酒店,而舒暉則是沒有想到費騫這小子在經歷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居然還會主動要留下來照顧自己。
“你和家清一起回去。”舒暉立刻安排道,老實講,他雖然現在身體受傷、但還是無法坦然地接受自己需要躺在床上被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反過來照顧,這種心理上的反差和錯位他是還沒有準備好的。
“明天早上再過來就行了,我就是在醫院睡一覺而已。”
舒家清也想開口,他想說他才是舒暉的親兒子,所以於情於理,留下來照顧的人都應該是他才對,可剛一張嘴,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一個字,費騫就像是已經預判了他要說什麼、做什麼一樣,直接起身拎起行李箱、然後又把舒家清的雙肩包往自個肩上一扛,對著舒暉說:“暉叔,就這樣安排吧,不然家清在酒店裡也是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