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費騫卻壓根不搭他這個腔,只是用身體的重量使勁壓門,將那條縫越擠越大。
“讓我進去。”費騫繼續用口型說,“進去說。”
舒家清發覺費騫在硬擠,便趕緊也雙手抵著門反向使力,試圖阻止門縫越開越大。
然而,舒家清很快發現自己在力量上遠不是費騫的對手。因為那道門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寬,並最終形成了一個可以容得下一人側身而過的空間。
緊接著,費騫就如同一尾滑溜溜的鯊魚,呲溜一下就從那個空間裡擠進了房間,並且還立刻順手鎖上了門。
被這股巨力猛地彈開的舒家清退後兩步,看著不講武德硬擠進來的費騫:……
費騫臉皮很厚,即使這樣了他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相反還沉著冷靜地解釋道:“我進來了幸姨就不會發現了。”
“……”舒家清無語地看了費騫幾秒,扶額道,“怎麼要塞紙條?我給你發的微信你沒看?”
“哦,我沒拿手機。”費騫鎮定地將手裡那個撕了幾頁的活頁本揣進褲兜,然後又從褲兜裡掏出了另一沓裝訂好的資料。
“這是我總結的工商管理專業的必考點和知識樹,我們一起來複習吧。”說著,費騫已經開始邁步往舒家清的方向逼近了。
舒家清下意識地隨著費騫的前進而後退了兩步,他的動作是先於意識的,也就是說在他想明白了自己為啥要後退之前他就已經後退了。
費騫也意識到了舒家清的抗拒,他停下腳步,有點委屈地說:“家清,不要抗拒我。”
舒家清最聽不得費騫用這種半委屈半可憐的聲音跟自己說話,也許是因為費騫平日裡都冷靜沉穩慣了,突如其來的巨大反差簡直要把舒家清的心都給揉碎了。
“我、我沒有……”舒家清嘆了口氣,為難道,“小騫,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一時還沒法習慣你對我的那種……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心裡話,為了不讓費騫覺得難過,舒家清在把自己剖開給他看。
“你可以和從前一樣。”費騫溫柔地開口,同時也慢慢地移動步子,一點點向舒家清靠近,“我保證,在你對我有同樣的感覺之前,我不會做逾矩的事。”
逾矩的事是什麼,費騫沒有繼續說下去,舒家清也沒有追問。當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費騫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將手裡拿著的列印資料塞進了舒家清的手裡、同時還輕輕地扶了下他的後腰,說:“走吧,我們開始。”
五月底的天氣已經轉熱,舒家清在家裡只穿了一件t恤,被費騫那隻炙熱幹燥的大掌一扶,雖然只是很輕很淺的一下子,但也足夠讓舒家清的身體點燃了般熱了起來。
這算不算逾矩的事呢?舒家清想著,不由雙頰有點泛紅。應該不算的吧,以前他不知道費騫心思的時候兩個人就經常會有肢體接觸,鑒於自己的這個病,準確來說費騫應該是唯一一個時常會與自己有肢體接觸的人。
比如牽手、摟腰、拍背、摸肩,這些昔日裡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別說費騫了,就是舒家清都經常會主動去做。只是現在不知怎的,只要稍稍想到這些,舒家清的腦子裡就立刻會出現一些不幹不淨的畫面跟想法,搞得好像心裡有事兒的人是他一樣。
就有點子尷尬……
手早已經規矩收走的費騫走了兩步才發現費騫沒有跟上,不由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舒家清一眼:“怎麼了?”
“……沒事。”舒家清別開視線,強迫自己將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帶著顏色的念頭全都抹掉,然後屁顛顛地跟在費騫後面老實複習去了。
於是,兩小隻擠在舒家清的小書桌前,對著明亮的臺燈渡過了一個充滿了知識光輝的、充實的夜晚。
雖然費騫現在跟舒家清不在一個學校,但因為兩個人都是主修工商管理專業,所以在知識點上確實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舒家清一邊複習自己老師上課畫的重點、一邊照著費騫給他總結的知識樹和重點內容進行查漏補缺,很快就形成了知識體系,並且在期末考試中考出了相當不錯的成績。
暑假轉眼而至,第一次過不用補課、不用學習的暑假,舒家清異常興奮,早早地就開始計劃該怎麼玩。
舒暉工作忙,不太可能陪著他,所以他的計劃裡幾乎全都自己要和費騫一起去哪裡哪裡。當然,最開始計劃的時候舒家清還不知道費騫對自己是那種心思,現在知道了,又開始糾結該不該跟費騫訂一個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