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物件是你。”
藺空山一連說了這麼多,他也做好了商洛曄會心有懷疑、會審視猜度他的準備。
但他面前的商洛曄,卻只是壓下了英挺的眉廓,眼梢也微微低垂下來,反倒不似平日的寒峭冷厲。
盡管兩人依舊相距很近,藺空山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對方散溢的侵略感。
男生的聲線仍舊低低磁沉。
“我以為那天,你看到了物件是我,不喜歡才拒絕。”
“來這工作之後,也是不在意這種閑事,才從來沒提過。”
藺空山反應了過來。
所以商洛曄一直都以為他知道聯姻這件事,只是公事公辦,才態度從無異樣。
這種說法,其實也符合藺空山素來的習慣。
只是此時藺空山看著身前的商洛曄,卻很難真的做到全然冷漠不管。
隱隱的,藺空山居然又察到了那種錯覺般的,在一貫冷厲風行的商洛曄身上所顯露出的低落。
而且今天,商洛曄並沒有像之前那段時間一樣戴發帶,只用微垂的發絲稍稍遮住了英挺的前額。
此時兩人站得太近,男生一低頭,額角的傷就分明地在藺空山眼前露現了出來。
那處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仍然留有微深的紅痕,長長一道口子依然能看出當時的兇險萬分,商洛曄卻從沒表現出過痛楚。
像之前兩人相處了那麼久,藺空山未說聯姻的事,他也從來沒提及。
胸口似是被無形之物輕輕戳碰了一下,不是那種急跳的疼痛,而是陌生的淺淡酸澀。
難以自抑地,藺空山的確有些心軟。
說白了,商洛曄到底還只有二十歲,他仍是個過分年輕的弟弟。
即使工作時再怎麼沉穩出色,可情緒依然會受到影響。
不自覺的,藺空山便放緩了語氣,說得軟款溫聲。
“我真的不知情,我之前不知道老師的愛人就是中聯的董事長,也從來沒有見過龍先生。”
“我只接觸過你。”
藺空山下頜微抬,看向了高出他許多的商洛曄。
從商洛曄的角度看去,青年的美麗愈發展露無遺。
藺空山認真在說:“我一直覺得你很優秀,不管是你作為老師的孩子,還是我的上司。”
商洛曄也挪回了原本垂落的目光,直視向人:“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