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迴心底忍不住生出一絲隱秘的羞恥,連忙伸手將垂落在地的裹胸布撿起,想要重新裹上。
然而動作之間,手臂不小心碰到胸脯,荷回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
因為被擠壓得太久太厲害,兩團飽滿散發著微不可查的痠痛,不厲害,卻叫人無法忽視。
荷回垂下腦袋,略加思索,決定還是等會兒再穿。
左右姚朱可能還要段時間才過來,不急在這一時。
她抬首,再度向鏡中瞧去,目光看著自己鎖骨下的兩團柔軟,仔細觀察半晌,開始發愁。
越發大了。
若是到了冬天,穿些厚重寬松的衣物還成,把它們藏在厚厚的皮裘、襖子裡,無論如何也不顯。
可如今是夏季,衣裳單薄,薄薄一層面料,底下東西一覽無餘。
難不成往後天氣一熱,她就要用一層厚厚的裹胸布將它纏住嗎?
她才十六歲,往後這東西肯定要隨著她年紀一起長,一歲大似一歲,她又要怎麼辦?
荷回胸膛微微起伏,望著鏡中的自己,想起姚朱的話來。
“姑娘且忍忍,實在受不住,就拿手揉揉,揉揉就好了。”
她受不住的時候,到了晚上,姚朱就拿這話勸慰她,怕她面皮薄,還要暖了手,抹了玫瑰膏子來替她揉,荷回每回都拒絕。
她不習慣。
爹爹成日裡教書,見天的拿那些三綱五常的東西來教導她,說女子身體金貴,不屬於自己,而屬於未來夫婿,不能叫任何人碰。
十一二歲的年紀,她察覺到自己胸前不知為何突然開始迅速鼓起來,嚇得厲害,跑到學堂問爹爹,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說她丟人現眼,往後待在家裡不許出來。
她不敢看,也不敢碰。
荷回注視著鏡中景象,兀自出神,不知怎麼的,忽然,舉起手臂,試探性地將手掌覆蓋在左邊胸脯上。
一股奇異的舒緩襲來後,那股痠疼漸漸褪去,果然比方才舒服了許多。
姚朱沒有騙她。
荷回愣了愣,未幾,手掌用力,十指陷入白皙之中。
碧紗櫥內,皇帝就這麼看著這一幕,嘴角輕抿,日光透過紗窗透進屋內,越發顯出他深邃的眉眼。
紫檀桌案上的香爐裡,白煙嫋嫋,是香甜怡情的木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