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謖雖未多言,心下卻歡喜,已將她擺放在一旁的筷箸拿了起來。
待案上碗碟盡數空了,李謖才撂了筷箸。
這時莊姝從食盒底下端出一個青瓷蓋碗。
“這是甚?”李謖微擰著眉好奇問道。
莊姝含笑道:“是桂花蓮子羹,消暑去火最管用。”
李謖聞言隨著她笑了一笑,接過瓷碗就著湯勺飲用。
見她眼巴巴望著自己,李謖道:“你可要嘗嘗?”
莊姝搖搖頭,她早吃膩了,道:“殿下吃吧。”
蓮子羹還剩個碗底,李謖不吃了,喚了宮婢進殿收拾。
李謖拉著莊姝起身,二人在一旁的榻上坐下。
莊姝幾番欲言又止,李謖便問:“可是有事?”
莊姝也不隱瞞,點頭道:“妾今日聞殿下跟前的左右衛率皆受罰。”
提及此事,李謖臉上一冷,連帶著看向她的目光也冷了幾分。
莊姝近來也聽說了一些宮外的形勢。
晉陵水災一案經刑部多日審理終於有了結果,京中數十名官員因晉陵水災一事獲罪。
其中赤北候府一族覆沒,赤北候李淙之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父子三人因貪汙數百萬兩賑災款被判秋後問斬。
赤北候府中女眷一律罰沒為奴。
戶部侍郎周源採借赤北候之勢在江南水患防災中貪汙二百萬兩白銀,周家男丁皆被判刑,女眷流放嶺南。
欒二哥恐怕正因周家三娘才惹得殿下大怒。
“難不成你想替他求情?”
“妾不敢。”莊姝聽他語氣冷硬,便知觸了他的逆鱗,不便再多言。
可又不禁想從前見那週三娘子,那般傲氣出眾,如今因父兄獲罪,此去嶺南不知要經歷多少苦難。
那年意外撞見欒二哥與週三娘子私話,原以為是一對佳偶,不想二人竟如此有緣無分。
莊姝心中暗自唏噓。
所謂福禍相倚,周寄雲因父兄享有從前貴女身份,如今又因父兄獲罪而落得流放他鄉。
好在她與赤北候府的六郎尚未完婚,不若便要沒入奴籍。
莊姝隨即想到昨日聽長琴說的另一樁事。
聽聞赤北候府的世子妃朱氏在侯府被抄之前便已同世子寫下和離書,侯府被掃沒之際,朱氏已拿著和離書回了母家。
這位朱氏便是當今太保朱佑亭的嫡幼女,與太子妃亦是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