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叛軍佔領金陵的緣故,原本應該在總督府的姜成書,只能夠暫住徽州。
兩江總督姜成書,兩江巡撫陳同甫還有江南督軍狄文清,此刻都盤坐在書房之中。
無數的蠟燭,將整個房間照的透亮。
“陳公,你這棋子走的夠蠻橫的哈!”
坐在躺椅上面,狄文清看著眼前的棋盤,不由開起了玩笑。
“陳公手上的山字營,這打了連番的勝仗,風格兇狠一點也很正常。”
將自己手中的黑子落下,姜成書的目光從自己眼前的兩人臉上掃過。
他明明已經減少了左天問山字營的軍餉,但是誰知道這左天問,跟打了雞血一樣,勝仗是一場比一場多,抬了陳同甫在這朝廷裡面的聲望也逐漸起來。
就是接防的何魁,都快有些來不及安排人手了。
還真是應了當初那傢伙的話語,這個何魁跑的太慢,追不上。
但無論如何,這何魁都是他姜成書的人,何魁的一榮一損都會影響到他姜成書的仕途。
左天問的光芒太盛了,這江南承受不了他這顆太陽。
想到這裡,姜成書餘光掃了一眼陳同甫之後,慢聲開口。
“這左天問勝仗打的多是好事,但是打了這麼多仗,江南這幾年本來就虧本,後勤快要跟不上他的速度了,他這麼做,是在損耗江南的根基啊!”
“姜大人所言非也,戰場就像這棋盤,左天問打的雖然蠻橫,但是隻要夠快,一顆棋子從這蘇州打通,整個棋盤給他這麼連了上來,到時候高功在身,左天問在朝堂之中一步登天,這江南根基的損耗,緩個兩年不久恢復過來看了嗎。”
“我會讓他連上去嗎!”
黑色的棋子落下,將白色的棋盤從中打斷,一個孤零零的黑子,將整個白旗的線給剪短了。
“陳大人,這白棋連了起來,成就的是你陳同甫,還是成就了他左天問。這件事情可說不好啊,棄子,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目光落在了陳同甫的身上,姜成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大人,左天問現在聲望如此之盛,哪怕是人還處在江南,可是朝廷裡面,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可都聽過了左天問的名聲。到那個時候,您還壓的住他嗎?”
黑色的棋子在姜成書的手中來回旋轉,盯著滿是白色棋子的棋盤,姜成書的這話,似乎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一般。
一顆白棋散落,連帶著裝著白棋的棋碗都散了一地,將原本焦灼的棋局給衝散了。
看著這滿地的白棋,陳同甫將自己手上僅剩的一顆棋子放了下來。
“人老啦,不服老不行咯。”
默默地拿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陳同甫輕聲言道。
“姜大人,左天問是棄子,那你手中的那個何魁就真的有用?那傢伙,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