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雕刻細緻的屏風後,蒸騰的熱氣如繚繞的雲霧,雪白的肌膚在其中若隱若現。
沾染水汽的墨色長髮被撩起,裸露在外的肩膀瑩白如玉。
漂亮的鎖骨上,水珠念念不捨,順著肌理緩緩滑落,沒入水中。
浴桶裡滿是藥材,而站在旁邊的人還在將繼續投放,他將眼神專注於自己的手中,似是不敢瞧這滿目的春色。
少年緊抿著唇,眉頭亦擰成一座小山,額上不知是汗水還是蒸騰的水汽。
儘管極力壓抑著,偶爾受不住,仍有破碎的嚶嚀溢位唇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蒸騰的熱氣將他的面板蹂躪成粉色,原本破碎的嚶嚀再也壓制不住,聲聲入耳。
耿晏雙眼緊閉,他覺得全身好像是被針扎一樣的。
全身上下每個角落,每個毛孔,都有銀針在扎,又麻又疼,慢慢地,那銀針似乎變大了,頻率也加快不少。
之前還能歇口氣,現在疼得他想要立馬跳出浴桶。
綿密的疼痛順著每個竅穴,蔓延至四肢百骸,額上青筋暴起,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緊繃,扶在浴桶邊緣的雙手,緊緊捏著。
方詩遠站在一旁,細細觀察著動靜。
梳理經脈的疼,他不是不瞭解,只是這是小徒弟必須要經歷的,即使心疼也不得不狠心。
他蹙著眉,有條不紊的按順利放著靈藥。
“啊。”只聽得浴桶中的人一聲痛呼,頭一偏,暈了過去。
方詩遠心裡一緊,連忙扶住就要往下滑的耿晏。
怎麼會這樣?
方詩遠眉頭緊鎖,將小徒弟從浴桶裡抱出來。
入手滑膩的肌膚,全身泛起粉色,他撇開眼睛,幾個跨步把人放到床榻上,袖一揮,錦被抖散,遮住了引人遐想的春色。
一截皓腕自錦被裡抽出,如玉般的手指輕輕搭上去。
冰涼的指尖觸控到脈門,昏迷中的耿晏蹙了蹙眉。探脈的手久久沒有移開,而方詩遠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手腕,將它放進被子裡,掖了掖被子,看著少年還有些稚嫩的臉,若有所思。
站起身來,緩步走向窗邊,雙手背在身後,夜風吹起他耳邊的碎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