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傍晚十分,所有麥子都已收割完畢。鄭好插著腰,站在田裡,看著夕陽下一捆捆收割捆紮好的麥子,感覺前所未有的欣慰。
晚上鄭好躺在床上,他連翻身都感覺到困難了。剛剛閉上眼。恍惚中有人喊:“鄭好,快些起來,我們要到地裡去。”
鄭好以為是做夢。就沒有回答。鄭鐵山伸手搖了搖鄭好。鄭好才知道不是做夢。
他懶洋洋地問:“怎麼了?”鄭鐵山有些焦急,“剛剛看到天氣預報,要來雨了。
“什麼?”鄭好從床上爬起來。鄭鐵山說:“全省有雨。”“雨會很大麼?”“是小雨!”
鄭好說:“小雨,怎樣的小雨,是下幾分鐘,還是下二十四小時?”鄭鐵山說:“這個,怎麼好說呢!”
鄭好說:“地裡麥子怎麼辦?”鄭鐵山說:“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放在地裡。堆起來,然後用塑膠紙蓋上。
但是希望不要颳風,一旦颳風下雨,到時候塑膠紙就會損壞。麥子也會淋溼。
另一個辦法是連夜拉回家。這樣最穩妥,但是天黑路難走,麥子又多,要是全部拉回家,恐怕就是幹到明天天亮,也拉不完。”
鄭好拖著沉重的身子下了床,說:“要不拉回家。能拉多少就多少。若果老天爺真颳了大風,麥子被淋了,所有前期的投入化肥、種子、農藥與辛勞豈不全都泡了湯。”
鄭鐵山說:“這樣也好,雖然累些,但心裡踏實。”他們拉著車子,拿了繩子,走出門。
快到地的時候,鄭好感覺一滴水珠砸在頭上,緊接著一滴,兩滴,三滴。
鄭好說:“下了!”鄭鐵山說:“哎吆,雨看樣越下越大了。不行,把麥子拉家裡看樣已經來不及了。鄭好,你趕快拉車回去,把塑膠紙拿來,現在只能把麥子堆在地裡了。”
說完拿起車上的繩子匆匆向地裡趕。鄭好調轉車子,飛快的拉車回家。
到了家裡,氣也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把車放進配房。取了塑膠紙夾在腋下,又取了兩個斗笠。飛快的向麥地跑去。
路上,雨點打在斗笠上啪啪作響,起風了,鄭好迎風而跑。斗笠被吹掉了。他拾起來戴上,斗笠再次被風吹掉。
他索性不再戴了,拾起來,夾在腋下。鄭好心急如焚,他在風雨中奔跑,頭髮被風雨凌亂了,心情更是凌亂。
麥子淋溼了,發黴了就不能賣錢了,半年的辛苦就要白費了。想及此處,更加加快腳步,向麥地飛奔。
到了麥地,鄭鐵山已經把麥子堆了一人高了。看到鄭好來到,他就跳上麥垛,呼喊鄭好,把地上麥子拾了拋給他。
鄭好先把斗笠拋給父親。鄭鐵山把斗笠甩在一旁,說:“戴著這東西幹活太礙事。”鄭好有同感,他把塑膠布與斗笠甩到一旁。
然後冒著雨,急匆匆俯身抱麥子,一次抱四五捆,麥芒刺撓著他的脖子、臉,甚至透過衣服紮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