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姍姍情緒低落,眼睛紅潤,彷彿隨時都會流淚,語氣更是哽咽。
“莊圖西,我知道你是我們所有人中最聰明的,你的文章能在雜誌上發表,學習成績也是永遠第一,我想請你幫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該怎麼辦?”
周辰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問道:“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吳姍姍,你想上一中,還是中專?”
“我當然是想要上一中,我想上高中,我更想考大學。”
吳姍姍絲毫沒有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她在自己父親和繼母面前,不敢發出自己的聲音,但在周辰面前,她敢說。
“莊圖西,如果換做你是我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選?”
“我當然會選擇上高中,考大學。”
周辰知道吳姍姍想要聽什麼,其實她就是這個想法,只是這麼多年來,長期的被張阿妹壓榨,父親又不替她出頭,使得她面對他們只會妥協,她沒有勇氣抗爭,所以才會來找他詢問。
聽到周辰毫不猶豫的回答,吳姍姍頓時怔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回答的太快,是因為無法感同身受你的處境?”
“你,我。”
吳姍姍有些慌張,因為周辰說的就是她此刻心中想的。
“吳姍姍,其實你自己最清楚自己心裡想要什麼,只是你沒有勇氣,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不太喜歡管別人閒事的,不過我們也認識了很多年,既然你問了,那我肯定會回答你。”
周辰其實是挺為吳姍姍可惜的,就初中而言,她的成績甚至比莊圖南還要好,若是上了高中,認真學習的話,將來是有極大的希望考上大學的。
吳姍姍劇情中變成那個樣子,就是因為她的眼界被這一片給困住了,她沒辦法掙脫,就只能限於內耗,如果能跳出這一片天地,不說未來的路有多廣闊,但最起碼要比她原先的結局,能有更多的選擇。
在未來,大學生和中專生,終究是有天壤之別。
吳姍姍望著周辰,自從當初他們一起搬到了這個巷子,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周辰就給了她深刻的印象。
她一直都覺得周辰比較成熟,也非常聰明,有時候她是特別羨慕莊筱婷,她知道周辰有多麼愛護這個妹妹。
她偶爾還幻想,若是她能像莊筱婷那麼幸運,有周辰這樣一個哥哥的話,她一定不會生活的這麼艱難,因為周辰是真的能為了莊筱婷跟莊老師抗爭。
“你讀過魯迅的散文集‘吶喊’吧,裡面有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你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吧?”
“我想說的是,吳姍姍,我知道你學習很好,也很有天賦,你絕對能考上一中,也有機會考上大學;如果你放棄了,選擇了去讀中專,是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維持家裡所謂的和諧,但將來只會陷入更大的困境,一輩子都困在棉紡廠這一片天地,甚至將來會慢慢變成跟你後媽一樣的人,這是你想要的未來嗎?”
吳姍姍聽到周辰最後一句話,嚇的連連搖頭,她死也不想變成張阿妹那樣的人。
“那我該怎麼做?”
“爭,不想變成那樣,你就只有爭,上高中,考大學,大學畢業後你才能有好工作,只有你自己成功了,將來才能有能力照顧你弟弟,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有你後媽在,你弟弟以後不可能過得好。”
吳姍姍臉色不斷的變化著,從小的家庭環境,讓她比同齡人懂事成熟,因此她很清楚自家的情況,知道周辰說的沒錯。
他們家是張阿妹當家做主,父親靠不住,弟弟將來也指望不上親爹後媽。
“考一中,考大學,為自己爭,為弟弟爭嗎?”
“我能行嗎?”
抬頭看向周辰,她眼神中透露出不自信,這些年她被張阿妹壓制慣了,沒勇氣,也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