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枝晚睡醒來,衛殊不在,雙寶也不見了影蹤,隔壁沒有傳來哭鬧聲,想來雙寶應是被抱到洛氏房裡請安去了。
許寧伺候她洗漱,對著銅鏡,手裡拿著一把梳子,給她挽著髮髻。
楚蘭枝照著鏡子,往臉上輕施脂粉,“昨夜回得晚,老夫人都歇息下去了,沒來得及給她請安,一會兒得過去看看她,順便給她賠個不是。“
“還是夫人想得周到。“
許寧替她挽好了髮髻,將桌上晾涼的湯藥端過來,“大人上早朝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夫人把這碗湯藥喝了,奴婢可不敢有一絲怠慢。”
楚蘭枝下意識地拿眼神去瞄瓷罐裡的蜜餞。
許寧瞧見了她那道小眼神,把瓷罐拿在手上,開啟蓋子,讓她看著蜜餞就是嘗不到甜頭。
她端起那碗湯藥,橫了心一飲而盡,落下瓷碗,砸吧著嘴裡的苦澀,被許寧硬塞了兩顆蜜餞進嘴裡,頓時甜上心頭。
“夫人,你生病那幾日可急死了奴婢,就怕夫人躺在床上醒不過來,雙寶還這麼小,那可怎麼辦?”許寧說了這番喪氣話後,瞧著夫人的臉色不對,趕忙改了口,“好在夫人身體痊癒了,逢凶化吉,夫人天生福澤,就是這般尊享榮華之人。”
“那還不是多虧了徐娘子醫術高明,”楚蘭枝想到了一個事,計上心來,“一會兒徐娘子過來給我看診,你讓人把楊媒婆叫來,就說按計劃行事,她自會知曉該怎麼做。”
許寧領命道:“是,夫人。”
楚蘭枝梳妝後,就去偏院裡尋了洛氏。
日光清冽,斜斜地攏進了涼亭裡。
洛氏命丫鬟在亭子裡鋪了張蒲席,留著雙寶在上面爬來滾去,她瞧著日光曬在兄妹倆的後背上,就聽見楚蘭枝走過來,朝她見禮道:
“娘,我來給你請安。”
“你身子骨還沒好,怎能在這裡吹風,就該在屋裡好好地歇著才是。“
楚蘭枝走過去和她並肩坐下,一起曬著身後暖融融的太陽。
“我連著好幾日沒發燒了,徐娘子說楚府陰寒,讓我回老宅裡靜養身子,我這就回來了。在屋子裡呆了半個月,徐娘子就讓我多出來走走。”
洛氏撫著她的手道:“你身體好了就行,不枉費我日日在佛祖面前祈願,殊兒為你抄下了一本本佛經。”
衛殊抄佛經?
這簡直顛覆了楚蘭枝對他的認識,想當初她說尼姑庵的師太唸叨她和佛祖有緣,這廝的聽見了,恨不能把尼姑庵都給她燒了,他這次怎麼會轉了性,抄起了佛經來呢?
“娘,衛郎抄佛經,是一本本地抄的?”
楚蘭枝對此高度存疑,要知道他自命清高,連個牌匾都捨不得寫上去,就怕人偷了他的書法,他的字金貴著呢,怎麼可能會一本本地抄佛經。
洛氏:“我的佛經是一頁頁地抄的,殊兒的真是一本本寫出來的,他都寫到第三本了。”
楚蘭枝不得不深思他為何會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