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喘息斷續而發,熱汗打濕了對方饑渴的肉體,潮熱又帶著點點火星,漸漸地,我無法遏制內心的激越,完全沈迷了。我開始沒完沒了地挺身,給身下的人最強烈的沖擊,他反手抱住我的手臂,面板的摩擦,痛苦歡愉夾雜,近乎失神的快感把我的理智沖刷得所剩無幾,我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目標:讓他成為我的俘虜,讓他屬於我,讓他甘願被我侵略──
只要在對方身上,快感就可以加倍,在高潮的臨界點,我和他同時忘情,不顧一切──「啊!」我全部的能量和銳利在這一刻暴發出來,他也放肆地宣洩出禁忌的熱液,明豔的眩暈……我頭腦一陣發熱,多日的矛盾思念在這時消化了大半。
這回令鄭耀揚原氣大傷,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就是輕輕喘。這時,手提電話響起來,看某人連胳膊都不想抬了,我替他按下接聽鍵遞到他耳邊,現在是非常時期,總會生出一些棘手的事,不能耽擱。
果然,鄭耀揚慵懶地一開口,沒五秒鍾就表情嚴肅地撐起上半身。
「誰放風出去的?」他皺眉問道,沈吟片刻才道,「兩小時,兩小時後我過來,你們先盯著,準備一下。」他掛掉電話,嘆了口氣,疲憊地將頭埋入枕頭,我站在床尾盯著他,他就這樣裝駱駝悶了一分鍾,突然扭頭朝我的方向望過來。
「看什麼?」
淩亂的黑發、微紅的眼睛、倦怠的表情,健碩的肌體透著迷亂過後的優雅,帶著溫和的野性,有一種頹廢的震懾力,我知道──這個男人受挫了。
他很少受挫,所以失敗的時候比勝利的時候更感性,我一下移過去,他有預感似地連忙起身想逃離現場,卻被我制住,看拗不過我,就主動來了個熱吻。
我低下頭:「怎麼?」嘴唇劃過他的耳際,「鄭耀揚我警告你,你現在最好全跟我說了,別漏下。」
他翻了個身坐起來,倒也幹脆:「有人招了廉政公署和警局的人來查宙風的帳目。」
「有沒把柄讓他們抓的著?」
「我盡量蓋吧。」
「知道誰開得口子麼?」
他看著我沒說話。
「張冀雲這回不上道。」我替他說了,「可是,這次是來真的,有本事招來政府當局作後盾,就是不怕事情鬧大,他的後臺比你大,或許他們就指著事情能搞大搞臭,你鄭耀揚再怎麼一手遮天,也不一定能頂得住那幫人的折騰。」
「呵,被你說著了,他們來頭比我大。」他下床去浴室,我跟上去。
「跟張守輝沒關系吧?這麼存心惡搞,不是他的作風。」鄭耀揚的逆反心理嚴重,來硬的根本制不了他。
「又對了,跟成業是沒一點關系。」他邊沖澡邊回頭看我,「是港內一個跨國公司,聽過亨通實業麼?」
「如果是亨通,你麻煩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我走過去,「怎麼結這麼大個樑子?」
他苦笑一下:「上個月宙風插足房地産業,招標時宙風下了血本硬跟亨通爭了兩塊九龍的地,讓對方很不爽,緊接著威逼利誘的全上了,做慣大佬的通病,你也知道我不吃那套,他們就急著放惡狗來咬。」
「重金收買張冀雲。」
「人為財死,我也沒權力讓人忠心到底,或許,我平日對其關照不夠,也或者無意中惹惱了他。」鄭耀揚就是這點大氣。
「把地讓給他們。」
「你說什麼!」
我已經走到他身後,右手撫上他的腹肌,重複一次:「把地讓給他們。」
「現在不是我要跟他們搏,是他們下決心跟我拼,都像你那麼保守,宙風當初就沒法出頭。」出乎意料,他的壞脾氣沒有發作,「這仗,我是沒把握。」
「你贏得夠久了,鄭耀揚,是時候保守一下了。」我的手來到他胸膛,「我想見證你的成功,這一次你最好收一收。」
「你認為我舉動魯莽?」
「不,你的行動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方法太硬,給人感覺太囂張,他們不對付你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