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直接我也不是今天才領教。」我苦笑,對他的表達方式我的確還沒有找出有效的辦法加以控制,「你誤會了,今天我來,不過是想馮先生念及銀盾與宙風的合作關系而有所通融,以此調解這場糾紛,化解一些不必要的風險和危機,畢竟銀盾現在與宙風仍有一些合作協議。」
「能問個私人問題麼?」
我望著他,沒吭聲,不知道他要耍什麼花樣。
「你和鄭耀揚只是單純的上下屬關系嗎?」
「這跟手頭這事兒有關聯?」
「沒有,但我想知道。」
我把身子向前傾了傾:「我和他不只是工作關系。這個答案──你滿意麼?」
他的眼睛一黯,深深吸了口氣,終於說:「這次我是幫你,不是幫宙風。」
「多謝。」我站起來,他伸出手與我輕輕一握。
「沒有人抓得住你陳碩,就算是鄭耀揚,也得時時小心。」他莫明其妙地發表了一句,等我們走出會客室,他轉身,「說好了,這星期再陪我打一場球。」
「那你可得保證沒有狗仔隊出沒。」
「行,我包場。」他一笑,稍有些尷尬,「我並不想轉戰娛樂圈。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警惕地看著他,他搖了搖頭:「別太警覺,別拒我於千裡之外,我想我們還算是朋友。」
「朋友。」我點頭笑了笑,「是。」
當晚,公司大部分人都沒回去,應付完那些政府官員,大家都精疲力竭地繼續奮戰,鄭耀揚拖我到他辦公桌前坐下。
我問:「聽說檢查得並不具體。」
「他們有意發宙風一馬,似乎情勢還有轉圜的餘地。」他有些意外的樣子,隨即又說,「馮鵬飛怎麼這麼幹脆?」
「這有什麼奇怪,失去宙風這個合作夥伴對他也沒好處,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事情到底有沒有效果,並不在他的管轄範圍。」我挑眉淡淡地說。
「他不會使什麼壞招吧?」鄭耀揚一臉嚴肅地繞到我身後,把手臂繞過我的肩膀,「我發覺那小子對你……」
我打斷他:「又來勁了你!馮鵬飛也不是一個猥瑣的生意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老奸巨滑。」
「老奸巨滑?你這亂用成語的毛病還改不掉了。」他低笑著忽然輕咬我耳朵,「表面越規矩的人越危險,你不知道?」
鄭耀揚從不在辦公室有所舉動,此刻,我訝異於他的親暱動作,一時倒也沒想到推開他:「不見得,像你這不規矩的也不見得是安全的。」
「哼,會跟我耍嘴皮子了。」他的唇齒轉戰脖頸部位,「我不敢對他冀望太大,更不會將宙風的命運寄託在一個說客身上,但你是特別的,你一直是特別的,讓我覺得放心,也──讓我覺得驚心。」
我嘴角揚了揚:「最近你的歪理是一個接一個,我腦子被你搞得七葷八素,有點兒失去方向感,以前做事我不會採用極端的方式,沒把握的也不會去承攬。」
他的手背摩擦著我下巴:「馮鵬飛也是沒把握之一?」
我斜眼瞪他一眼:「你別繞我。我身上可沒什麼了,都讓人給榨幹了,鄭耀揚,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你有什麼我要什麼。」
「夠貪的,不過這才是鄭耀揚的作風,否則,宙風現在的局面也不會弄得這麼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