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或許是因為身份作用特殊的原因,看上去倒是正常的很,捧著頭骨穩穩地坐在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相奴目光在蔣超身上停滯了幾秒,頗為困惑:“這五濁侵心是隻能影響到人某一方面嗎?因為我眼睛的缺陷更大,所以便主要使我的眼睛逐漸迷糊看不清楚,但心靈卻沒有受到影響?”
鬱蘇說道:“除了眼睛以外,難道你還有什麼大的缺陷會被影響攻擊到嗎?”
相奴想了想,發覺自己想不出來,除了失明讓他耿耿於懷以外,他好像的確沒有其他太在乎的……
蔣超聲音忽的低落下去,喃喃道:“媽媽……我好想你。”
相奴一頓,說道:“我的父母,他們應該也是我的執唸吧?”
鬱蘇抬起手,淡淡道:“來我懷裡。”
相奴茫然遲疑地看著他,不大清楚他的意思,鬱蘇催促道:“快一些。”
相奴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了過去,被鬱蘇一把抱過攬住。
鬱蘇動作熟練地將相奴抱住攬進懷裡,有些笨拙地輕拍著他的脊背,目光在相奴唇的痕跡上停留幾秒,沒說什麼,只是將下巴搭在了相奴的頭上。
相奴不大懂鬱先生這番動作的意義,只是在被鬱蘇拍了半晌後,他慢慢地有了睏意,漸漸地閉上眼,竟沉沉睡了過去。
人做夢時大多數時候是意識不到自己正在做夢的,相奴亦是如此。
夢中的他從一張細窄的床上醒來,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下面的床單也是白色。
不知道是誰為他蓋的被子,竟連他的臉也一併蓋住了,相奴醒來時悶悶地,差點喘不過氣。
這導致他的心情很不好,那純白色的被單被他粗暴地掀開扔在了地上,而他則微佝著瘦削的背,神情陰翳地低垂著頭。
黎明的光從斜面的窗透進來打在他的身上,將他瘦長的倒影投射在牆上,張牙舞爪,頗為可怕。
但相奴本身並沒有這個自覺,在他看來,他只是因為起床氣而很不高興罷了。
過了很久,相奴才活動著僵硬的四肢--他的四肢有種很奇怪的僵硬,已經僵到了不協調的地步,使相奴剛下床時直接摔到了地上。
好在床不是很高,他摔得不疼。不過可能因為他的肌膚嬌嫩,雖然不疼,肌膚上卻是一片青紫,陰沉沉地可怕。
‘起床氣’再加上磕磕絆絆地碰撞,使相奴本就不好的心情愈發低沉,他看不見,憑藉著‘記憶’滿身低氣壓地走到門前,想擰開門把手走出去,但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相奴擰了半天都沒能把門開啟,相奴被氣的拿手瘋狂拍著門,他已經很用力地敲門了,但是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相奴頭抵在門上,臉色呈現出莫名的青灰,默立幾秒後,他返回在屋中漫無目的地轉動起來,慢慢地走到了窗前,那是一扇拉合式的窗戶,相奴手指不怎麼伶俐地動作著,好一會兒才把窗戶成功拉開,他從窗戶探出去,大半個身子都在窗戶外了,他的房間在二樓,不算高也不算低,但這樣的姿勢表現出來也夠危險了。
相奴迷茫地看著四方,聽到樓下有竊竊低語的聲音傳來,他認真聽了幾秒,聽到他們說:“雖然是瞎子,但是其他地方都能用啊……”
瞎子?是在說我嗎?
相奴往外又探了探身子,然後就從窗戶中掉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