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忘了他是個病人的事實,一再催他打電話給韓生,讓他開車過來接他回去,接受治療,他只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只是嗯卻不行動。
重症監護室的迴廊裡,揚一、侯子旭、田沁,他們還在,只有行川哥哥不在,我想他肯定是走了,在與夏景軒談話以後,他走的。
我確定,行川哥哥離開的原因,跟夏景軒脫不了干係。
重症監護室在早上十點的時候,終於傳來了夏顧裡醒來的好訊息,家屬將有半個小時候的探訪時間。
楊一他們在聽到孩醒來的好訊息,終於須臾一口氣,因為探視時間及人數的限制,他們沒有機會探視孩子,索性我勸他們先回去休息,尤其是侯子旭他看著更是疲乏,聽說推薦後天還有一臺大手術,如此這樣耗下去,都他的行醫手術非常不利。
索性我目前的狀態看起來十分的良好,在勸他們回去休息也沒發多少心思,我估計他們大概是想到我身後這個長身玉立的男人才是我的依靠,所以便沒有堅持,都回了去。
楊一臨走的時候,時不時回頭看我,我知道她八卦的天性被勾了出來,我給了她一記閉嘴的眼神,她這才訕訕的回過頭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探訪的時間原本是訂在下午四點的時間,但因為夏景軒不能停留太久的時間,他便同醫院溝通說明了事由,所以在十一點時候我們爭取了一次寶貴的探視時間。
我猜夏景軒的通工具一定飛航模式,否則這麼久不會沒有人找他。
重症監護室對環境要求高,在進之前所有的人都要進行消毒,從手指甲在到渾身上下,但凡不利於病人健康的統統要檢一遍。這樣時間仔細算下來又浪費了不少時間,等見到孩子的時候,都十一點二十了。
這是我從未過的感受,不是單純的心疼,不是單一的酸澀,更不是我口中經常說的百感交集,它是那種你明明知道他很疼,他在受苦,你想替他受過,你想將他身上正受到的罪你統統到想拿到自己身上來,你想躺著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那麼贏弱一個孩子。
夏景軒的手緊緊的握住我的不放,他大概是因為心理疼惜孩子,眸子裡有著水潤,沒有哪個為人父母不會心疼自己的孩子,包括病冰山一樣的他,也包括自私自利的我。
眼前的小人,他很乖,他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像極了他,但單單分開看,他的五官又跟我從前的樣頗為相思,是不是我可以這麼理解
其實我與夏景軒是有夫妻相的,否則孩子不會既像他又像我的。
顧裡遺傳了他的剛毅,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也沒有哭,他甚至好像在對我們笑,雖然這樣微弱的笑臉看起來惹人心碎,可足以證明他是脫離危險了的。
“孩子長的像你。”夏景軒回頭對我說,聲音很小,“眼睛像,真好,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我眼眶溼潤,喉嚨卡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抱抱他,從他生下來我還沒抱過他呢。”他情緒有些激動,臉上有著幸福的表情,“還是在忍忍吧,等他轉到普通病房以後,我在抱他。”
“好。”我心裡苦,卻說不出哪裡最苦。
探視的時間到了,夏景軒沒有看夠孩子,我也沒有,但醫務人員一直在催促,我們被強行驅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