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木板吱呀作響,年久失修讓酒館的地板成了宿居底下的夜鶯,任何一個踏入此地的人都難逃老闆的耳朵。
空氣中飄散著澹澹的黴味,但這股黴味被更厚重濃郁的酒氣與汗味完全掩蓋住,與空氣中的泥腥味雜糅成了一種十分獨特的怪味,倘若不是嗅覺極好的人,根本難以分辨出來。
“天氣越來越悶了。”
“該死的天氣。”
“雨季就是這樣,來這裡的旅客都少了很多,我的船已經在河上停了快半個月了。”
“誰不是呢?”
“雨那麼大,你也出不去。”
“說的也是。”
角落裡的圓桌上,幾個當地人無精打采的聊著天,其他桌子上也都或多或少坐著人,可整個酒館卻並不顯得太熱鬧,顯然都被這陰雨綿綿又悶熱的天氣折磨得夠嗆。
吱嘎。
堅硬的靴底踏在潮溼的木板上,木板搖晃著發出叫聲的同時也在縫隙中擠出了些許泥水。
老闆聽見聲音轉頭看去,放下手中擦拭乾淨的酒杯笑道:“哈哈,今天又是一個大傢伙啊,方先生。”
酒客們聞聲轉頭,全都看到了一個披著雨衣的高大男子肩扛著野豬進入酒館,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張望。
“是啊,所以今天的晚餐能給我弄得豐盛一些嗎?”
“當然,今天的晚餐是燉牛肉,茄汁哥羅面和蠔煎餅,濃郁的赤道風情。”
“聽起來真不錯。”
畢方脫下雨衣,甩乾淨雨水後,扛著肩上的野豬放到老闆指定的地方。
周圍的酒客全都圍了上來,圍著野豬轉了一圈,無一不發出熱烈的喝彩聲,讚美男人的英勇。
“我打賭它至少有一百三十磅!”
“我覺得至少有一百六十磅,上次我見過一頭一模一樣大的,就從樹林裡躥了出來,直接把一個男人的腿頂斷了,後來被一槍打死了,稱出來就是一百六十磅!”
“這傢伙可真壯,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高大的亞洲人,他是誰?”
顯然,酒館裡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畢方。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個華夏人,來了有半個月了,幾乎每兩三天都能抓到野豬,而且你看野豬的脖子,只有一道小口,說明他不是靠陷阱,也不是靠子彈,就靠一把匕首就宰了那麼多野豬,無一例外。”
“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我聽說......”
“哈哈,別瞎說,費真,他是我請來的客人,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獵手......”
酒客們圍攏住野豬,湊在一起閒聊,這一幕吸引了更多人來圍觀,老闆則站在中心侃侃而談,向不瞭解的人介紹畢方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