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今夜無人住在這間不帶有奇跡發生的房間,於是嚴競出去後,孟斯故不想繼續在笑話裡多待,後腳也離開了。
一直到旅館大門口,嚴競都在看手機。他的手指快速在螢幕上游走,回複著什麼,一次也沒有抬頭搭理過身後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的孟斯故。
孟斯故在後面強迫自己看著嚴競此時此刻的背影,告訴自己:看,他不是不會理人,不是不會及時回複資訊,只是不愛理你,不想回你。放棄是正確的。
嚴競的無視行為直到上了車也沒有改變。他自行駕車,孟斯故打車,大概是看到後面孟斯故所乘坐的計程車感到了厭煩,在十字路口,他的車突然拐彎,駛向了與回家路徑截然不同的路。
轉變速度很快,沒給後方直行車臨時變道的機會,像在避開什麼瘟神。
孟斯故心中更加難受,但仍是轉過頭,目光追隨著那輛駛離的車,一直到看不見車尾燈為止。
這種強行提醒自己“他不愛你”的做法近乎於自虐,疼得孟斯故心中沉悶,但他清楚,要想好得更快,唯有增加對痛苦的耐受性。疼的次數多了,慢慢就習慣了。
回到住所,孟斯故開始收拾行李,決定今晚搬離。
其實沒有過多可整理的東西,畢竟他在一週之前便逐步做起了搬走的準備。
具體是什麼時候下定決心的?
孟斯故再次逼迫自己去正面回想,準確來說是一週前他被喊去接受勸誡,正巧撞見嚴競前去做存檔確認的時候。
那時孟斯故跟過去想和嚴競打招呼,卻先從玻璃窗外看見他補充上交的物品中包含一枚戒指。
外派任務結束需要將個人物品以外的任務相關用品上交給總部存檔。看到嚴競將戒指裝在透明自封袋裡要交上去,孟斯故的心一下被提了起來。他顧不得什麼規矩,當即沖進屋裡搶過自封袋,著急地告訴嚴競:“不行,這個不能交!”
嚴競先是有些吃驚,隨即反應過來,沉聲呵道:“孟斯故,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還給我,出去。”
“真的不能交……”當著工作人員的面兒,孟斯故無法直白提醒嚴競那些他們之間的過往,他喉嚨瞬間發澀,放低聲音懇求,“能不能先跟我到外面,我跟你講清楚。”
嚴競拒絕:“沒必要,有話在這兒說。”
沒辦法,孟斯故只得模糊地講:“這枚戒指是我的,不是當初任務用的。跟任務沒有半點兒關系。別交出去行嗎?”他有些絕望,啞聲又道:“我只有這個了。”
由於是地下戀情,環境特殊,孟斯故與k.e交往的期間,兩個人沒拍過合照,更別提留下任何可以證明感情的信物。雖然k.e不曾說過,但孟斯故有種強烈的第六感,這枚戒指就是k.e要向他求婚用的。
為了證明話語的可信度,孟斯故索性把戒指從袋子裡取出來戴到中指上。
大小正好。
他鼻子泛酸,不清楚k.e是什麼時候偷偷給他量的指圍,但由此更加確定了那段感情從不是他一人的愚蠢幻想。
然而見到這一幕,嚴競只是頓了頓,然後上前拽住孟斯故的手,強行將戒指粗魯地取了下來。
“我不記得我有給任何人買過戒指。如果你非要留下它,我不介意在報告裡把你一起記上去。”
嚴競這番話說得嚴重,對接的那位工作人員默默打了個寒顫。一旦被記錄私自佔有戰爭任務物品,結果極可能留檔,甚至被送上軍事審判庭。
工作人員聽說過某個大學生對嚴競的荒謬追求傳聞,看來就是這位孟斯故了。於理,她認可嚴競的做法,就算嚴競要大發善心把戒指給孟斯故,她都必須持反對意見並上報,但孟斯故受傷的神情不像假的,著實讓她萌生了一點兒惻隱之心。
工作人員說:“同學,你闖進來已經不合規矩了,我也不可能讓你擅自拿走這些物品。別給自個兒找事兒,在我叫人過來之前,趕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