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嚴競抱著手靠在桌前,頭朝桌面偏了偏,“不是不會用水送藥嗎,拿這個學。”
一種奇怪的感覺緩慢充滿孟斯故的胸腔,漲得他喉嚨泛起癢,“你買糖不是自己吃,是讓我學吃藥?”
“下去買止疼片的時候順手帶的。”大概是嚴競自己都覺得“順手”的理由略顯牽強,他清咳了聲,多補充了一句,“我看ross在吃這個才想起來的,哄小孩兒的東西,沒多少錢。”
孟斯故拿起一顆糖,剝開了糖紙。彩色半透明的糖紙下是對應顏色的圓形糖果,僅有半個指甲蓋的大小。
“好軟。”孟斯故的手指稍微一用力,糖果就被捏扁了。
“嗯,這種不容易噎著,溫度高點兒自己就會化。”
還真是給小孩兒吃的。孟斯故不禁多看了兩眼嚴競,不知道這款糖果是他特意選的,還是隻是巧合。
嚴競察覺到他的目光,面色未變,“看我幹嘛,有心學就試試。我不想別人以為‘清道夫’出去的人連吃藥都不會。”
雖然嚴競義正辭嚴,聲稱目的是為了不丟自個兒的面子,但孟斯故從中精確捕捉到了跟語氣正相反的好意。
孟斯故應下“好”,重新剝開一顆沒被捏到變形的糖丟進嘴裡,拿起杯子仰頭喝了好幾口水。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嚴競剛想說“挺簡單吧”,下一秒就看見喝完水後,他另外多了一次吞嚥軟糖的動作。
“得喝水的時候一起嚥下去,你分開嚥了?”
“我忘了。”孟斯故說,“沒關系,再來一次。”
結果第二次、第三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嚴競反應過來,“孟斯故,你不是過目不忘嗎!”
孟斯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嚴競覺得好氣又好笑,孟斯故學習能力佳在軍校是出了名的,但就是這個什麼都一學就會的人,用水服藥學不出來,每次吃都硬生生吞下藥丸。他幹脆剝開一顆糖放在嘴裡,拿起杯子示範全套給孟斯故看,“這樣放舌頭上,吞水的時候讓水帶著它下去。實在不行你當成是喝粥,一大口水直接順著往下嚥,別停。”
孟斯故認真觀察完,說:“可是我吃的時候它一到喉嚨口就自動飄在外面,卡在那兒,不再咽一下就是下不去。”
嚴競蹙眉,“你有能力控制開槍以後子彈的走向,控制不了一顆‘藥’?”
孟斯故捏了幾下桌上的糖紙,在窸窸窣窣的塑膠包裝聲中輕聲道:“你別生氣,你這樣我更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