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七百多個日夜,即便是後來被k.e佔據主意識,那兩年的戰爭生活也切實存在在嚴競記憶裡。
在聯邦因追求嚴競被喊去訓話時,孟斯故曾大膽問過長官原因,他想知道為什麼k.e突然就變成了嚴厲不好惹的嚴競。長官沒有給出答案。現在想想,他沒怎麼聽嚴競提起過那段日子,其實也一直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致使嚴競患上了多重人格,産生了第二人格k.e。
邊鋒餐館離植物研究所的正門不過幾百米,早餐過後,嚴競跟著一些到研究所上班的人走到正門口,藉著向門衛問路的工夫瞭解植物研究所其他大門出口。
孟斯故不方便拄著拐來回走動,便坐在餐館門口投餵剛才的那兩只流浪狗,順便觀察一路上有無可疑人員。
餐館門口的店員看孟斯故他們對狗不錯,樂呵著提議:“既然喜歡,幹脆領養一隻回去唄。”
孟斯故沒想到會被問這事兒,連忙拒絕道:“我,我這不太方便,養不了,不好意思。”
店員以為他說的是腿腳不方便,擺擺手,“沒事兒,我隨口一說,別太往心裡去。每次看見有人對這些小貓小狗好,我都多嘴問問。來這兒的動物多,客人也多,總有願意的。”
“附近的流浪貓狗很多嗎?”
“肯定的啊,尤其是周邊打仗那幾年,人都顧不上自己,哪有閑心再去養寵物,街上路邊遺棄了一大堆。不過今年算是好起來了,都在慢慢恢複嘛,也有好心救助組織在給它們絕育,找領養。”店員指了下左邊毛發潦草的小狗,“喏,這只上個月剛給閹的,已經是太監了。”
孟斯故聽到這個比喻笑了笑,瞧著眼前的太監狗,忽而記起嚴競也提起過類似的事情。
嚴競說他遇到的某一任房東養了很多隻貓狗,全是救助回去的動物,他安撫貓的那些辦法都是從他們那兒學到的。所以用剩菜剩飯喂流浪動物的規則也是從那位房東老太太那兒瞭解的?
這事情想著不大,但孟斯故總覺得哪個環節不太對。
嚴競從研究所門口“問路”回來,他們沒在街上逗留,先行回到車上複盤並順一遍後天的行事安排。
確認得差不多了,嚴競問:“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護送任務總體來看流程簡單,沒有需要多執行緒執行的情況,孟斯故說:“沒有,挺清楚了。”
“行。那我再強調一點,不管中途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必須把護送專家安全回國當成第一任務來執行。”
“包括你我的生命安全?”
“對,要是我出事兒,你直接帶著專家跟負責人走,不用管我。”嚴競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說到這了,他扭頭看孟斯故,“別多想,萬一你出事兒,我也會這麼做。”許是怕孟斯故不信,頓了頓,他又冷淡補充,“跟下山撤退不一樣,完成任務是第一要義,我沒理由為了誰停下來。”
聽到嚴競要平等地對待出現事故的情況,孟斯故放鬆了許多。他的肩傷雖然沒有大礙了,但整體戰力確實遭到削減,一旦有意外發生,他依然不希望拖任何人的後腿。
“明白了。”他點頭應下,“不過你是有收到新的訊息嗎,還是你覺得還有僱傭兵盯著?上回那幫僱傭兵主要針對的是‘清道夫’,護送專家回去是臨時指派給我們的任務,這些天都沒問題,按理說要動手不會等到這時候。”
嚴競知道孟斯故的意思,僱傭兵通常收錢辦事,講究速戰速決,不留餘地,如果真讓上次的僱傭兵得知他們倆沒回聯邦,怕是早就找過來了。
然而嚴競擔心的變故並不出自外界。宋千帆上回電聯時說過會去想辦法打聽一下這次的護送任務有無別的隱形目的,是否和九層開的保密會議有關系,但是至今沒有給答複,連一句“沒查到”都沒說,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眾人通常以為雨過天晴是常理,嚴競卻再熟悉不過,表面和諧的和平交界區,陰晴不定才是正統規律。在這裡,被雨淋,被酷日暴曬,遭遇什麼都將被判定為正常。
嚴競回過頭望著前方,沒解釋,只說:“沒收到訊息,就是提醒你別感情用事。既然你想回聯邦好好生活,就把命攥自己手裡,別丟給那個死人,更別丟給我。
“不是真心給我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