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清回過頭來,“你笑什麼?”
祁方隅說:“你真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
“是嗎?”謝鏡清走進賣扇子的店鋪裡,仔細想了想,“你也是我見過手最巧的人。”
祁方隅跟著他走進去,“手巧的意思,是說那個抓鬮的紙箱?”
謝鏡清點頭,“我第一次見到那麼精緻的手工品,它還有四個翹起來的小角。”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祁方隅在折紙時的俏皮心思,只有謝鏡清看見了。
祁方隅頭一次懊悔自己扔垃圾的速度太快,不然還能讓謝鏡清仔細看看,“有機會我教哥哥折吧。”
謝鏡清應了,“好啊。”
但現在,他們還得趕赴一場生死未知的測試。
萬千扇子迷人眼,謝鏡清也沒表現出選擇困難的徵兆,大概是因為挑選的目的並不值得糾結,但祁方隅想,可能更多的是因為謝鏡清的性格使然。
祁方隅說:“哥哥,你不怕死嗎?”
謝鏡清有些莫名,“怕有用嗎?”
祁方隅說:“沒用。”
謝鏡清說:“那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因為沒用所以就不去多想,謝鏡清的這個思維模式,連祁方隅都忍不住稱贊。
他們沒在一樓待多久,謝鏡清就挑了一把最不顯眼的純手工蒲葵扇。那把扇子拿在他的手裡,襯得他指節白皙修長,神色淡然的眉眼幽深,連帶著淺色的衣著都有種縹緲之感,像那修行多年即將飛升的漂亮小神仙,從沒沾染過人間煙火味。
他們來到二樓,謝鏡清又選了個涼席,祁方隅說:“我來吧。”
謝鏡清沒有客氣,把涼席交給了他。
他們繼續往上,來到了三樓,挑選電風扇。
時間在無形中越催越緊,祁方隅忽然有點捨不得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總之他現在從各種層面的都不想謝鏡清出事,腦子也就轉得飛快,在謝鏡清拿起一個電風扇時,開了口,“哥哥,要不然——”
“嗚——”
話沒說完,一陣響徹雲霄的火車鳴笛聲忽然出現。
祁方隅和謝鏡清對視了一眼,立刻沖到窗戶邊去看向外面。
只見之前還是空蕩蕩的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個站臺,綠皮火車“哐當”“哐當”地正從鋪滿石子的軌道上穿過,車上一個客人也沒有,它仍舊在朝著誰也不知道的遠方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