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隅有些意外,片刻後,對著許嘉雲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先?回去。
許嘉雲也特別識趣,立馬拉著鄒天奇上樓了。
祁方隅和謝鏡清坐在了大廳裡?,這個時間點已經有大鬍子的廚師開始準備早餐了,祁方隅就點了兩杯美式咖啡,“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謝謝。”
廚師應了一聲?,讓他們稍等,沒一會兒,就將咖啡端上了他們的桌,“請慢用。”
然後繼續回廚房忙活了。
祁方隅將沒有放糖的那一杯咖啡放在謝鏡清面前,取了個勺子,緩慢地攪拌著自己的咖啡,看著方糖在黑色的液體裡?沉沉浮浮,“哥哥是怎麼想的?”
謝鏡清沒有動咖啡,而是認真?地看著祁方隅,“我很在乎你?。”
祁方隅攪拌咖啡的動作一沉,濺了幾滴在袖口,但他並不在意,而是抬眸對上謝鏡清的視線,“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我很在乎你?。”謝鏡清說,“但我不知道別人的看法?對你?來說很重要?,這是我的疏忽,我跟你?道歉。”
祁方隅卻放下了勺子,同樣認真?地回答道:“我在乎的不是別人的看法?,我只想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
謝鏡清說:“我知道你?不平凡,但更知道你?不想說,所以?我不願意逼著你?,讓你?覺得不舒服。”
祁方隅道:“可我說過,你?可以?問?我。”
謝鏡清也道:“你?主動說的, 跟我主動問?的,性質並不相?同。”
祁方隅不這麼認為,“在我告訴你?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傳達了我想要?主動告訴你?的意思,可你?不在乎。”
“我在乎。”謝鏡清糾正他的說法?,“我只是認為,好也好,壞也罷,至少你?從來都沒有害過我。無論在別人的眼裡?,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都不在乎,因為我眼裡?的你?一直都很好。”
祁方隅不是沒有聽?過情話,只是沒有想到心上人說出口的情話會讓他的耳朵、臉頰連帶著胸腔都感到燥熱不已,一時大腦空白,嘴角的弧線壓都壓不住,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卻又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以?至於口不擇言道:“是嘉雲讓你?來的?”
謝鏡清說:“是。”
沒等祁方隅的臉色變化,謝鏡清又道:“但這些話,是我自己想說的。”
祁方隅頓了頓。
“你?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受過一點傷害。”謝鏡清輕輕撫摸著他手臂上已經消失的傷痕,“這是你?第一次離開我,也是第一次受傷,我的心裡?很不好受。”
祁方隅看著他,“哪裡?不好受?”
“哪裡?都不好受。”謝鏡清說著,指向酸澀的胸口,“這裡?尤其明顯。”
他的語調太過平靜,如?果換了個人來聽?,肯定會認為他在撒謊,甚至撒謊的技巧過於蹩腳,就連半點起伏都沒有。
但祁方隅知道謝鏡清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感情和心思從來都不顯山露水,能?夠說出這些話,已經是他目前所學會的表達能?力的巔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