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喂!!!”
從那之後, 小九尾狐每天?都會從溪水裡撈魚,到山林裡摘果子,用樹葉打水, 給山頂上打坐的?“謝鏡清”送去。
雖然“謝鏡清”從來?都不碰。
小九尾狐剛開始不好意思, 後來?知道“謝鏡清”壓根不在?乎他那點兒小心思, 他也變得厚臉皮了,主動邀請道:“你都好幾天?不吃不喝了,總不能是?想把自己給活活餓死吧?”
“謝鏡清”說:“我已經辟穀了。”
小九尾狐道:“你不是?守山人嗎?闢什?麼谷?”
“謝鏡清”道:“那是?你說的?, 不是?我說的?。”
小九尾狐把腦袋湊過去,“那你是?什?麼?”
“謝鏡清”又不回答了。
小九尾狐“哼”道:“不說就算,我自己吃。”
於是?“謝鏡清”打坐, 它?在?旁邊大快朵頤,吃魚、喝水、啃果子,吵鬧得不行。
“謝鏡清”一句異議也沒有?, 它?吵任它?吵, 他自巋然不動。
謝鏡清在?祁方?隅的?身體裡, 看著“自己”漠然的?模樣, 說不出是?個什?麼感?受。
他是?需要吃飯的?, 可是?幻境裡的?“他”——也就是?祁方?隅心裡的?他——比真正的?他還要無欲無求, 甚至連這一點點慾望都被捨去了。
為什?麼?
謝鏡清不明白, 但他能夠感?受到,祁方?隅對此也不甚在?意。
即使“謝鏡清”不吃, 也不影響小九尾狐每天?從山腳下撈魚、打水、摘果子, 然後不辭辛苦地跑上山頂, 就為了坐在?“謝鏡清”的?身旁享用美食。
等到它?吃得爪子都髒了,水也喝光了,懶得下山去清洗的?時候, 就會隨便舔一舔,然後悄悄地把沾滿血漬和?果汁的?爪子往“謝鏡清”的?衣擺上蹭,又很快地縮回來?,若無其事地繼續舔舐,像是?惡作劇得逞的?熊孩子。
每當這個時候,“謝鏡清”的?身上都會浮出兩個光點,一個落在?衣擺,清洗幹淨上面的?爪印,一個落在?小九尾狐眉間,清洗幹淨它?身上的?汙漬。
後來?,小九尾狐也不捉弄“謝鏡清”了,爪子髒了甚至都懶得舔舐,直接用尾巴拍拍“謝鏡清”的?衣擺,“謝鏡清”就會用光點幫它?進行清潔。
他們一人一狐,就這麼在?山頂上,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夏日接春日,秋日接夏日,最後冬日來?臨,銀裝素裹。
“謝鏡清”還是?那身不變的?長袍,臉上也不見半點遭受寒風摧殘的?凍瘡,這萬物變化,在?他的?眼中?,似乎什?麼影響都不會産生。
反倒是?小九尾狐窩在?他身旁,在?紛飛的?雪花中?蜷縮成一團,冷得牙齒直打顫。
“謝鏡清”道:“高處不勝寒,狐貍應該住在?樹洞或者土穴中?,否則撐不過這個冬天?。”
小九尾狐用毛茸茸的?尾巴覆蓋在?身上,“我就要在?這待著,又不是?你家,管得真寬。”
“謝鏡清”不再多說。
沒多久,小九尾狐就冷得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開始凝固,又不想離開“謝鏡清”去樹洞或者土穴裡,就用尾巴 拍了拍“謝鏡清”,說話都是?僵硬的?,“你……你不冷嗎?”
恰逢寒風吹過,“謝鏡清”的?衣袂飄飄,面色如常道:“不冷。”
小九尾狐卻打了個噴嚏,“你能讓我也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