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了他穩健的心跳聲。不知怎的就相信了,“嗯,收到。”
商庭樾唇畔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其實他不想問下去。
可理智告訴他問下去或許能讓自己和她一樣、一樣冷靜自持地對待這份為期半年的露水之情。
所以他還是問了,波瀾不驚的語氣,“那個試過的人,讓你有了這種疑慮,對麼?”
明嫿眼波一頓,沒回答。
男人得到了答案,微微譏諷地扯了扯唇,“睡吧。”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兩人同時醒來。
互相道了早安,一起起床,一起洗漱,默契不提昨晚臨睡前發生的那個小插曲。
成年人的世界需要界限。
誰先越界就意味著一腔孤勇。
早飯是商庭樾做的。
很簡單的煮雞蛋、三明治和熱牛奶,因為明嫿冰箱裡只有這些東西。而她的早餐翡翠樓七點便送來了。黨參黑米粥搭配噴香鬆脆的粢飯糕,熱騰騰的申市美味,與男人單薄的簡餐形成鮮明對比。
主人覺得愧疚,溫聲細語地要與他分享。
對面的人卻一臉嫌棄,態度清高地拒絕她早餐裡的高脂肪高碳水。
如此,她沒再說什麼,一手捧下巴,一手用湯匙輕輕攪動碗裡的粥。
末了從盤子裡拿來一個煮好的雞蛋,幾下剝了殼,再放回他碗裡。
男人這下終於有反應了。
眼皮掀了掀,說,謝謝,然後拿起雞蛋咬了一口。
……
吃完飯,商庭樾換好衣服該走了。
昨晚來的匆忙,他沒帶多餘的行李,身上穿的是週五出席晚宴那套西裝——經典黑,魚骨紋,槍駁領,沾染了櫃子裡淡淡的廣藿香氣息。
她大抵花了一些心思,才把衣服這麼快幹洗好又取回來。
客廳此時茶香彌漫。
女人坐在茶幾前,正嫻熟地洗茶拂蓋,分杯回壺。清晨的陽光穿透塵幕在空氣中靜靜飄浮,為她玲瓏的身軀鑲上耀眼的亮邊。
一舉一動,如雲似霧,散發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性。好像隨時會離開這個普通的人間,回到自己觸不到的九重天上去。
他心頭恍了恍。
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堵著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