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莫小翔打電話給他,說陶安的手術時間定下了,就在十五號,手術前一天下午,許塘開車去波士頓看了他們。
病房裡只有陶安一個人,許塘帶了一份工作室員工手作的小蛋糕。
“你莫叔叔呢?”
男孩坐在床上,搖搖頭:“不…不知道。”
大概是這裡的環境對兒童來說非常友好,他最近可以說一些簡單的音節,許塘的手機響起,是莫小翔打來的,說他的入院探視登記好像出了些問題,樓下的外國人不讓他進,他不懂該怎麼解釋。
周應川的助理這些天一直在這兒,他說他下去看看。
小男孩在滴注降低眼壓的藥物,是術前的必要準備,他像是聞到了烤蛋糕的香氣,鼻子小小地嗅了一下。
許塘笑:“想吃嗎?是草莓蛋糕。”
陶安點點頭,又搖頭:“沒、沒吃過…”
許塘把蛋糕放在桌上,因為陶安輸液不方便,他就用勺子餵了一小塊給他吃。
“好吃嗎?”
陶安抿著嘴裡的香甜的奶油,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很甜,謝謝許叔叔…”
許叔叔…
許塘的心好似裂開了一些,人就是這樣,他聽陶安叫莫小翔莫叔叔的時候沒什麼感覺,聽到他叫許叔叔,許塘自己就先梗了一下了。
最近氣象局從紐約到波士頓的東北部都在發暴風雪預警,外面飄起了雪花,周應川下午得知許塘去了醫院,不放心許塘晚上自己開車回來,就過來接他了。
男人剛推開病房的門,就看見許塘拿著勺子在喂陶安。
剛才下去幫莫小翔處理登記問題的助理就跟在他身後,周應川看了他一眼,只那淡淡的一眼,助理登時遍體生寒…!
“我叫你在這兒不是來解決別人的問題。”
“對不起周總!非常抱歉!許先生!您放下,我、我來吧!”
助理趕忙從許塘手裡接過蛋糕,許塘看見周應川有些欣喜:“周應川,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怕你一個人開車回去不安全,外面下雪了。”
後頭的莫小翔說:“周哥在下頭就遇上我了,還好遇到周哥,不然我真的進不來了!許塘,你還帶了蛋糕啊,有沒有我的份兒?”
醫院晚上除非特殊申請,否則不允許陪護,從病房離開,出門時,周應川將手裡拿的圍巾給許塘圍好。
回家後,躺在床上的許塘不知道怎麼了,就一直想起陶安的那雙眼睛。
“周應川,要不我們幹脆收養陶安吧?”
他腦子一熱,就脫口而出了,也許人性就是這樣,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對相近的人事物,尤其是與自己當年相似的病情又重現眼前,難免會産生一些憐惜的感情。
周應川沒說話,男人沉默地輕撫著他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