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很肯定地說:“你聽見了!”
“不,不!”
木棉大驚失色,惶恐不已:“我沒聽見,我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出個什麼來。
於是九九問她:“所以你到底聽見了沒?看你的樣子,明明是知道的呀!”
九九重又走了出去。
這下,連貓貓大王都正色起來。
九九很不忍心,說:“你要是知道的話,就跟我說說吧,她哭得多可憐啊!”
木棉面色古怪,眉頭蹙著,瑟瑟道:“娘子,這件事是府裡的禁忌,夫人再三下令,不許提的……”
九九聽得變了臉色:“難道那賊婆娘關了一個小娘子在這附近?”
她臉上的神色兇了起來:“在哪兒?!”
“不,不是的……”
木棉畏懼紀氏夫人,但這會兒也有點畏懼九九。
思前想後,她左右看看,終於還是領著這一人一貓進了屋,掩上門之後,悄悄說:“娘子,我把事情跟您說了,您可別往外賣我。”
木棉的目光有些惻然,情緒也有些低落,輕聲告訴九九:“人早就死了,大概是因為死得冤枉,就沒去投胎,一直在哭鬧呢,之前也有人說聽見她在這附近哭,叫夫人知道,都給拉出去打死了!”
九九吃了一驚:“什麼?!”
她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九有些擔心,還很難過:“這邊那麼偏僻,她一隻鬼在這兒,多可憐啊!”
木棉幾經遲疑,終於還是無可奈何地開了口:“她叫芳草,不久之前,在遠香堂旁邊的那口井裡被淹死了,那之後,半夜裡,就陸陸續續地有人聽見她在這附近哭……”
九九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忽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有一回,賊婆娘跟林夫人一起來看我,還說是為了我的事情,打死了好幾個人,把事情往我頭上推——其實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他們議論了芳草的死,是不是?”
木棉慘然地合一下眼,點了點頭。
九九緊盯著她,忽的道:“你是不是認識芳草?如若不然,依照你的性情,不會跟我說這些的。”
她回想起從前的記憶來。
先前伺候她的那個大丫鬟,名叫綠竹的那個,曾經貶損過芳草,那時候性格相對比較溫吞的木棉就生了很大的氣,說“造口舌是非是會下拔舌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