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低著頭,兩行淚從眼眶一直滾到了下頜上:“有一回,我犯了事,觸怒了二公子,是芳草救了我,為了這,還捱了二公子一鞭子,她是個好人……”
九九問她:“芳草到底是怎麼死的?”
木棉胡亂擦了把淚,說:“芳草是大公子的通房丫鬟,原本姐妹們都很羨慕她的,但前不久,大公子開始議婚了。”
“夫人想為他求娶雷尚書家的小姐——雷尚書是沒有妾侍的,所以大公子最好也不要有。”
“因為這事兒,夫人跟大公子吵了幾句嘴,第二日大公子前腳出門,後腳夫人就叫人把芳草,把芳草投進井裡去了……”
她說到此處,為之哽咽:“芳草知道大公子要議婚,也知道夫人想打發她,她已經打算走了。”
“她說她是被拐子捉了,賣為奴婢的。那年她七歲,已經能記事了。”
“她把月錢攢下來,平時都捨不得花,她打算回老家去找她娘,打算給自己贖身,我勸她不要管那麼多,直接逃,她不聽,她以為夫人會有耐心聽她說這些話……”
木棉泣不成聲:“她真傻,真傻啊!”
九九聽完之後,便果斷地繫上衣帶,出門了。
木棉慌忙擦了眼淚,追上去:“娘子,你這是去哪兒?”
九九說:“我去那口井那兒看看。”
貓貓大王緊隨其後。
木棉也快步跟了過去。
深夜時分,四下裡一片寂靜。
那口水井裡因為淹死過人,將屍體撈出之後,又專門僱人將水抽幹晾置,暫且沒有再行起用,用籬笆草草地圍著。
水井不遠處種了幾棵柳樹,依依地垂著枝條,夜色之中,有些悽清幽冷。
九九左右看看,卻沒有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又閉上眼睛聽了聽,也沒有再聽見那哭聲。
九九低頭去看貓貓大王。
貓貓大王朝她搖了搖頭,意思是,它也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九九皺起眉來,四下裡轉了轉,而後試探著問:“芳草,是你嗎?”
九九很擔心地問:“你被困住了嗎?我該怎麼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