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直傳到了禦史臺,就有人上疏給皇帝老爺說了這事兒,相公為此受了責難,大失顏面,大概也搞得夫人有點心煩吧……只是到了,也沒能怎麼著。”
木棉自己說著,都覺得好笑:“瞎折騰。”
她笑的很高興,又好像很悽涼。
九九小聲說:“我原先還想著找找人證物證,看能不能去告呢,原來是沒用的……”
“也有一點用吧,”木棉說:“那之後府裡便就很少打死人了。”
說著,她有些傷懷地嘆了口氣:“我小的時候,牙婆那兒的姐妹們知道我來萬家,都很可憐我呢——奴婢命如草芥,但動輒就打死人的,也不太多,萬家是了一句:“咱們夫人還好一些,莊太夫人那時候才真叫可怕,聽說連相公的伴讀都被打死了……”
九九聽得毛骨悚然,又不免覺得氣憤。
再一想,忽然間又覺不對:“既然奏到禦史臺,也沒能叫萬家傷筋動骨,那賊婆娘為什麼還非得把事情扣在我頭上?”
木棉瞧著她,欲言又止。
“哦~”
九九沒用她說,就想明白了:“她不願叫芳草的事情傳出去,她還想著給兒子娶尚書家的小娘子呢!”
木棉嘆口氣,說:“是這個意思。”
九九冷笑了一聲,又問木棉:“那萬大郎呢,他是死人嗎?芳草不是他的通房嗎,她死之後,他有為芳草做什麼嗎?”
木棉笑了笑,說:“大公子倒是情真意切地為芳草寫了篇誄文呢。”
九九叉著腰,恨恨地“呸”了一聲:“他甚至於都沒有讓人去亂葬崗幫芳草收斂屍身,這個懦弱無剛的賤男人!”
九九說:“我出去一趟!”
貓貓大王趕緊跟上。
木棉蹙著眉,在後邊叫她:“幹什麼去?還沒吃早飯呢!”
九九頭也不回地說:“不吃了,中午多吃點補回來!”
……
不到一個時辰,九九就回來了。
木棉見狀還有點奇怪呢,見四下裡無人,就低聲問了句:“幹什麼去了?”
九九很冷酷地說:“別管!”
她才回來不到兩刻鐘,正在院子裡打鞦韆的時候,紀氏夫人就帶著人,殺氣騰騰地來了。
才剛過去一天,她臉上的掌印尤且十分明顯,為了遮掩,所以特意佩戴了面紗。
這會兒她提著一張對聯那麼長的紙,目光兇戾得像是能吃人。
紀氏夫人進來,喘著粗氣,一抖手裡邊那張對聯那麼長的紙,問九九:“這是不是你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