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喚扶著武良坐上座椅,輕倒滿茶水後,便站在一旁,一副隨時伺候的模樣。
‘這就是權勢!’
武良心中說道,從最初的被人服侍時感到煩躁厭惡,在到後來的安然自得,享受其中,武良轉變的很快。
聽著樓下唱著的軟噥細語,武良不著痕跡的將“目光”看向了坐在左側,那名聽曲有些入神的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是武良名義上的兒子,名叫武庚辰。
腦中想起了那個夜晚,武傾城將死之際,武庚辰跪在床前。
‘如果當時我選擇了他,不比現在當一個老瞎子強?’武良有些胡思亂想道。
武庚辰容貌俊秀,放在前世也是“哥哥好帥,恰個V”的那種。
但可惜,武良選錯了。
要是真選了武庚辰,在加上黑震門作為青府第一大幫的權勢,直接走上人生巔峰。
說不得那時候,武傾城不肯讓位,還要上演一番“父親,您該退位了。”“天下豈有二十三年的傳人呼?”“刀斧手何在!”的情景。
思緒閃過,武良蒼老的聲音響起:“辰兒,你可知我為何讓你來此聽曲?”
“孩兒不知。”武庚辰回過神來,連忙答道。
“這曲唱的什麼。”
“回父親,是戲風塵。”
戲風塵講的是妓女宋盼兒,偶救一名趕考書生,兩人許下諾言共度一生,後因書生高中狀元。
誓要為國救民,剷除東林黨失敗,下場滿門抄斬,宋盼兒也被牽連,腰斬與市。
曲文總體比較悽慘,唱的也是文人書生喜聞樂見的那一套。
唱完需要兩個多小時,平日裡一些豪紳也會到此聽曲,娛樂文化匱乏的年代,也只有聽曲能消遣一二了。
“現在唱到哪了。”武良問道。
“翰林學府結識趙傳,馬上就要見到東林魁首顧憲成了。”
“那你聽出了什麼?”武良語氣略帶威嚴的問道。
武庚辰渾身一震,以為武良有意要考校自己,回道:“父親,孩兒以為黑震為青府眾幫之首,理應在對待百姓方面做出表率。”
“呵,我不是讓你說這個,那書生錢勝在翰林院偶遇周軒與趙傳,一番慫恿之下,便要剷除朝廷最大的實權人物,你認為這是什麼,事後錢勝九族被斬盡,趙傳周軒卻因此加官進爵,誰得到的好處最大?”武良冷哼一聲,隨即說道。
武庚辰現在與前世武良初入社會很像,誰都不服氣,心比天高,自認為書讀的多了便高人一等。
武良職場沉浮多年,磨平了一身稜角,為人處事方面圓滑了不少,這首戲風塵是武良特意點的,想借此點醒武庚辰。
他可聽不慣這情情愛愛的東西。
“你以後別跟那幫文人走的太近,把心沉下來,安心做事,別讓其他人影響到你。”
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番說教之意,佔據了武傾城的肉身,武良不想在自己死去後,黑震門這份家業被其他老牌家族瓜分,武庚辰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