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李家過得應該很雞飛狗跳,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眼眶底下都帶著一圈淡淡的烏青,李行初更是一臉的不情願,林宿懷疑他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暗殺的。
林宿一臉戒備,站在門口沒讓人進去:“我會轉達的,方辭還在休息,李總請回吧。”
李行初冷笑:“當爹的都過來了,兒子居然還在睡覺,給我們下馬威呢?把他叫起來不就行了。”
林宿不冷不熱地道:“出事的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松。”
“那也輪不到你在這兒跟我們說。”李行初嗤聲道,“我是他親哥,我爸是他親爸,你爸媽都把他趕出家門了,你在這兒跟我擺什麼譜?就算他現在死了,能簽字的也輪不上你吧?”
林宿沒理他,轉而對李秋存道:“方辭狀態不好,沒精力跟他吵架,李總還是請回吧。”
李秋存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涼涼瞥了眼李行初,朝林宿道:“那等他好點我再過來看他,這些東西給他補補身體,我們就先回去了。”
身後的保鏢拿過來一堆禮盒,各種人參蟲草魚膠,林宿沒拒絕,朝李秋存道了謝。
李行初跟在李秋存後面離開,忽然又折返回來,壓低了聲音朝林宿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兩個的事麼?你惡不惡心?現在你爸媽都不認他了,等他到了我家,我讓他這輩子都回不了國。”
林宿扯扯嘴角:“那你大概等不到了,他還在我家的戶口本上,只要他不承認,從法律上講,他就跟你們沒關系。”
“不承認又怎麼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才是他親哥,骨子裡的血都是一樣的,你不用得意,只要我想,我讓你們兩個一輩子都見不到。”
林宿懶得理他。
門忽然開了,方辭頂著雞窩頭,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我手術用了一萬多毫升的血,根據人體的代謝週期,我現在跟你的血不一樣哈。”
李行初:“……??”誰跟你說這個了?這是血的問題嗎?
我在這兒講倫理,你跟我扯科學,怎麼,顯得你很有文化嗎?
方辭無視他青白交加的一張臉,轉頭看向林宿,控訴:“你把我病號餐吃了。”
林宿:“……你要空腹,做完檢查就帶你去吃飯。”
行吧,方辭十分大度地赦免了林宿偷吃自己早餐的罪。
他把林宿拉回病房,毫不猶豫地關上門,把李行初關在門外,慢騰騰地打著哈欠去洗漱:“你們好吵,我都沒睡醒。”
林宿理了理他的一頭亂毛,道:“李行初知道我們的事了。”
“姜彤說的吧,女生的直覺真可怕。”方辭叼著牙刷,想起去李家那次,姜彤看他們兩個奇奇怪怪的眼神,絲毫不在意,口齒不清地道,“知道就知道唄,你怕什麼。”
林宿皺著眉頭,“我怕爸媽接受不了。”
方辭咕嚕嚕地漱口,順便朝他翻了個白眼。
當初被許錚揚撞見的時候,他不是膽大包天地要跟自己談一場所有人都知道的戀愛麼,怎麼現在就不敢了。
越活越回去了。
他能理解林宿的擔心,畢竟爸媽對他的意見已經很大了,再出這樣的事那無異於火上澆油。
但方辭完全不慌,反正方家的人已經很討厭他了,再多點意見也無所謂。
當他以為人生已經在低谷的時候,生活總會甩他一巴掌,告訴他其實一切都還可以變得更糟糕。
反正他只是個反派,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船到橋頭自然沉,車到山前必會翻,與其操心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