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音那邊也好像被她這句話搞沉默,半天沒聲音。
“這、這家菜味道還不錯。”祁音書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開始講些沒邏輯的話,“等你回來有時間,我可以請你來嘗嘗。”
蕭疏音笑了聲:“是你同事推薦的嗎?”
“啊?不是——”祁音書說,“是餘櫻帶我來的,我喜歡喝番茄湯嘛,她帶我來吃的。”
她和蕭疏音雖然吵架了,但餘櫻前兩年到她家玩過,還對蕭疏音贊不絕口。蕭疏音也一直記得餘櫻這個人,經常有意提起,雖然祁音書以前不太接話就是。
那“嗒嗒”的敲擊聲又響了幾下:“哦,你不是和餘櫻在一起吃飯啊?那是和誰一起呢?”
祁音書沒想到對方的關注重點在這:“呃,就是普通同事,恰好我倆都還沒吃。”
她有小心壓低聲音,說完,瞄眼桌對面的淩豫箏。
淩豫箏低著頭,看上去又一次專注於手機文件中,連筷子都放下了,不時用指尖緩緩滑動螢幕。
淩豫箏應該沒注意到我在說什麼吧。她想。
“普通同事。”蕭疏音重複一遍,又笑著說,“我還以為會是之前和你一起晚歸的那位同事呢。”
蕭疏音語氣很平常,最多比以前多了些笑意,祁音書沒多想,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既然你要一點半才能飛,還是趁這會兒去吃點東西吧?”她試圖找到掛電話的契機。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才回答:“不用,我不餓,就是這會兒無聊,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以前她們沒吵架的時候,這句話總是祁音書在說。她當然能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捨不得。
但她想,她曾經的“捨不得”和蕭疏音如今的“捨不得”,一定不一樣。
蕭疏音只是對妹妹終於變乖的“捨不得”吧。
祁音書換邊拿電話,右手夾菜:“我在吃飯啊。”她像一個只會描述場景的ai機器人。
對面淩豫箏突然笑了一聲。
她抬眼看去,淩豫箏看著她,眼睛笑得像銀月,口型學她——“我、在、吃、飯、啊。”
祁音書比了個“噓”,又說:“我這還有同事,吃飯一直講電話,不太禮貌,要不,我先掛了行嗎?”
隔了半晌,蕭疏音:“嗯。”
沒說再見、拜拜之類的,蕭疏音那頭先結束通話了電話。
祁音書將螢幕拿回眼前,嘆口氣,放下。
“我覺得,你跟你姐姐說話是挺奇怪的。”淩豫箏把手機也放開,原以為吃飽的人再次夾菜,隨口問她,“小祁,我們食堂還有正餐點一說呢?不都是自助餐嗎?客服部的同事們都要一兩點才能下樓吃飯吧?菜應該是夠的哦!”
“嗯——”撒謊小祁不敢狡辯,“是的。”
“還有你說我是——”淩豫箏筷子尖在空中邊說邊點,“普,通,同,事?怎麼?是不方便告訴你姐姐我是你領導啊?和領導一起吃午餐會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