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白鬍子教授問你什麼了?”徐怡問葉蘭綃。
“他問我這些天上完物理課的課間都在幹什麼。”
“你怎麼回答?”
“我說準備上下一堂課。”
徐怡鬱悶了,“我也被問到這個問題了!你說他們問這種口水問題幹什麼?這些問題有什麼玄妙嗎?”
“那你怎麼回答的?”葉蘭綃好奇。
“我說我會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徐怡誠懇地說。
一行人又嘰嘰喳喳地說了自己的問題和答案,始終不得其解。
這時梁峪寧也加入了談話,大家都知道他家學淵源,對人性有深刻的洞察,他揣測到:“應該是透過這個問題測試你適不適合這門學科,如果你回答下課後趴在桌上休息,說明你上一堂課上得很辛苦很勞累,而真正學好一門學科、想在某門學科走得更遠,不在於勤奮刻苦,而在於學得開不開心,輕不輕松。”
他一錘定音到:“所謂‘著力即差’”。
大家對梁峪寧的話似懂非懂,也有悟性好的,豎起大拇指,“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
實際上樑峪寧的回答已經接近了考官問話的目的。
徐怡哀嚎一聲,“這門我得掛!”
她又接著問了梁峪寧好幾個面試技巧,梁峪寧說:“考試是一場雙向篩選,你總會找到適合你稟賦的學科,如果一味鑽研話術,就算憑借話術獲得了不適合自己的offer,未來也會走得很辛苦。還是那句話,‘著力即差’。”
徐怡喪氣地看著梁峪寧,用手捶了他好幾下,“你當然事事輕松!一通百通!”
梁峪寧一邊躲避著徐怡的拳頭,一邊拿眼偷覷著葉蘭綃,她剛剛笑了一下。
一週就在緊張的考試中過去。
考完後,白老師便叮囑大家適時查閱自己的電子信箱,不要錯過他們的offer。
葉蘭綃回到家,欣欣連鎖酒店的老闆娘錢欣欣前幾天便告訴她,欣欣馬上就要被拆除了,請她盡快搬離。
葉蘭綃當時正準備考試,千求萬求讓老闆娘再給她一點時間,方便她找到新住處。
時間已經來到5月底,a市的天氣熱得要將人融化。
葉蘭綃再次拿起那款植物辨別app,搜尋安心養老院附近的薔薇科植物分佈情況,終於敲定一個叫“長松下”的酒店,拿上行李便搬了過去。
她還要跟安妮學英語,不能離她太遠。
在葉蘭綃搬到“長松下”的第二天,欣欣連鎖酒店就轟然倒塌了。
當梁峪寧不知不覺開著他的車來到欣欣時,看到的就是一副破土動工的樣子。
他的心裡有一陣失落,似乎他跟葉蘭綃的共同記憶點以一種具象的方式被消除了,他們曾在酒店大堂裡一起吃過飯,當時她在用熱熔膠棒粘水杯。而現在,他們的連線點越來越少,以後的路或許會越走越遠。
他奮力想抓住些什麼,卻發現她什麼都不願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