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僕三人沒一個正常的,寒漪瑾懶得再去匡正這些細枝末節,又問蘭松野道:“那你得先告訴我,你想要盜鑄惡錢是為了做什麼?”
蘭松野捏開一顆花生,發出“嗑”的一聲輕響,花生殼的塵屑從中緩緩彌散出來,他將花生果仁拋入口中,不疾不徐的嚥下去之後,才說道:“自然是為了對付梅枕霜和梅隱霜。”
寒漪瑾追問道:“你有詳細計劃了?”
“嗯,”蘭松野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只需因時制宜、隨機應變即可。”
寒漪瑾還是不放心:“你既有謀算了,我也不多問,但此事需得殿下吩咐了,我才能告訴你,你先回去同殿下商議好再說。”
“唔……那可能得等些時日了。”
寒漪瑾一拍桌子,覺得自己甚是英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敢同殿下說!怕他不同意你的計策對不對!好險我方才沒有一時嘴快告訴你,不然你若出了什麼岔子,殿下還不得活剮了我!”
“噢,這倒不是。”蘭松野剛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見燕識歸扔下手中的果子,然後抬手將耳朵捂住了。
還不等寒漪瑾納悶兒他為何要捂住耳朵,就聽得蘭松野慢悠悠的開口道:“主要是我同你們殿下幹柴烈火,湊到一處的時候多半沒有正經事,忙得很,要等這個新鮮勁兒過去了,還不知要多久呢。”
他話音剛落,燕識歸就將手放下來了,時間準的分毫不差。
寒漪瑾目瞪口呆,她忍無可忍:“你!你們兩個連商議正事的時間都空不出來麼!”說罷又叉腰指向燕識歸,教訓道:“還有你!你明明聽得見對不對!你什麼都懂對不對!”
燕識歸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姐姐你說什麼呢。”
寒漪瑾被他們氣的幾欲吐血。心道這哪裡是個質子啊,分明就是個妖孽!
她作為這裡名義上的東主,氣憤之下將桌上的吃食全部收走了,並一把奪過蘭松野手上的橘子,嫌棄道:“吃吃吃!給銀子了麼就吃!你們一個兩個的嘴裡沒點正事兒,整日就知道吃!我這山橫晚早晚被你們敗光!”她將剩下的東西都抱在臂彎裡,一臉嫌棄的踹門出去了,走之前還不忘瞥了門邊的樓東月一眼,惡狠狠道:“你也是!”
樓東月:……
他一臉冤枉的轉身看向蘭松野:“不是……我什麼也沒說啊!”
蘭松野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怪我,現在你們兩個在她眼裡與我是一丘之貉,所以寒姑娘才遷怒於你的。”
說罷又看向燕識歸:“吃飽了沒有?”
燕識歸舔了舔唇角,搖了搖頭,一臉無辜模樣。
“乖,”蘭松野心情甚好:“一會兒咱們回家吃。”
這個“家”指的自然是五皇子府了,三人從山橫晚離開後先回了趟質館,而後又隱蔽的奔著心上人去了。
蘭松野確實在質館住夠了,漏風滲雨不說,連牆壁都冷冰冰的,燒再多炭火也暖不起來,更何況還費銀兩。
可梅擎霜這兒就不一樣了,屋裡屋外儼然兩個季節,蘭松野特別喜歡蜷在小塌上,像只懶洋洋的狐貍,彷彿連身上的皮毛都變得松軟了,就等著梅擎霜回來揉一揉。
蘭松野隨手拿了一本梅擎霜抄寫的文章來看,胡亂看了幾篇,覺得甚是無趣,剛想要扔到一邊的時候,無意間就翻到其中一頁,上頭只寫了一句詩:蘭氣燻山酌,松聲韻野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