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見狀皆齊齊跪下:“陛下息怒!”
晟帝身旁的總管太監急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並切聲道:“太醫!太醫呢!”
百官中跪著的太醫聞言便要起身上前,卻見晟帝抬了抬手臂,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不必。”
梅枕霜所言之事太過於驚駭,晟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潑辣又開朗的少女,竟欺瞞了自己這麼些年。
晟帝咳了一陣之後便開始急喘,但目光卻已經看向下跪的梅枕霜,其眼中的陰狠如同一匹惡狼,自從晟帝踐祚之後,即使國內局勢板蕩、強敵來犯,他眸中也未曾閃現過如此眼神。
他死死的盯著梅枕霜,周遭威壓不減:“安王,你可知罪?”
梅枕霜本就跪伏在地,聞言又重重的磕了一下頭,冒死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道自己方才所言駭人聽聞,但兒臣不敢君!一字一句,皆是實情!”
晟帝沉聲道:“如何證明你所言屬實?”
梅枕霜直起上半身看著晟帝,只聽他含恨道:“啟稟父皇!昨日常國公壽宴,母後鳳駕親臨,卻以探望太夫人為由,在中途離開,兒臣本想著也隨母後一同給太夫人問好,卻發現母後竟隨康王離開了常國公府!”
“兒臣見他二人出府並未帶護衛,憂心之餘便跟隨上前,竟發現康王帶母後在外與一男子私會!”
梅隱霜咬牙切齒:“休要汙衊母後,那男子……”
還不等梅隱霜說完,梅枕霜便陡然拔高聲調:“那男子乃北狄皇子,攣鞮貞元!”他說完這句話後轉頭看向梅隱霜,尖厲道:“我且問你,是也不是!”
眾臣又是一陣嘩然。
梅隱霜被他這氣勢壓的有些失神,他恍惚了片刻,而後向前膝行了兩步,蒼白的對晟帝辯解道:“父皇!不是這樣的父皇!那人分明是刺客,是他將……”
梅枕霜冷冽道:“康王是想說,是那刺客將母後擄至你三人見面的酒樓,對麼?”
“本就是如此!”梅隱霜突然轉身怒喝道。
梅枕霜一語破的:“可笑至極!且不說常國公府外昨日有層層守衛,對方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一個大活人,如果母後真的是被挾持離開的,難道不會有人察覺!還有,若真如你所言,為何你明知對方是刺客,卻不召侍衛將其攔下,而是任由母後被賊人帶走!那本王倒想問問康王,你身為人子,到底安的什麼心!”
梅隱霜倉皇間未及細細思量,便口不擇言道:“昨日常國公壽辰,本王不欲打攪眾賓客的興致,又為了維護母後聲譽,這才自己追了上去!”
這話任誰聽來都只覺得荒唐,梅枕霜自然也輕蔑了笑了笑,反唇相譏道:“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梅隱霜自覺失言,他茫然無措的看向晟帝,語氣裡有幾分慌亂:“父皇……兒臣,是兒臣思慮不周,昨日情急之下只想著護母後周全,是以隻身追上前去,竟忘了傳侍衛捉拿刺客,是兒臣行事不當,父皇若要責罰!還請責罰兒臣一人,母後不是那樣的人啊父皇!”
晟帝看著梅隱霜,雙目森寒無比,他剛咳完,嗓音有幾分沙啞,卻不難聽出那話裡的失望之意:“皇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朕也不敢妄下論斷了。”
梅隱霜心下一驚:“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