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怕是再沒這樣的清閑日子了,”蘭松野將頭靠在他肩上,幽幽道:“這陣風波過去之後,晟帝的皇子可就只剩你一個了。到時候諸多差事都加到你身上,你怕要忙的連家裡都顧不上了。”
梅擎霜揉了揉他的手背,輕笑道:“不會。”
蘭松野抬起頭,跟妖精似的眼巴巴的望著他:“不必安慰我,我又不會吃醋。”他眼尾的那點兒慧黠勾帶著一絲頑劣,在說話的間隙慢慢顯露出來:“只要給夠我銀子,別礙著我出去找樂子就行。”
梅擎霜有一瞬的愕然,而後失笑道:“這話是不是應當揹著我說?”
蘭松野笑吟吟道:“就是要說給你聽,得讓你知道家裡有個不安分的,省的你忙起來沒個邊兒。”
他腦子裡的想法總與旁人不一樣,連這種沒個正形的話都說的這般理直氣壯,梅擎霜想了想,順勢道:“你若不想我白日裡太忙,便在夜裡晃一晃腳腕。”
蘭松野沒反應過來:“晃腳腕?”他作勢晃了晃腳,那動作輕柔的像羽毛掃過喉結,撓的人心猿意馬,蘭松野天真道:“晃腳腕做什麼?”
梅擎霜與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不禁近墨者黑,偶爾也會有些輕佻:“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下蘭松野就聽明白了,他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而後將自己的手從梅擎霜的掌中抽出來,一隻手環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在他心口處畫了個圈,別有深意的嗔怪道:“假正經。”
兩人就這兒四目相對,空氣在二人之間流動,裹挾著讓人心照不宣的曖昧,須臾後蘭松野又狎暱道:“但是我喜歡。”
梅擎霜沒忍住,將他摟在懷裡悶笑了幾聲。
午時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金燦燦的卻不刺眼,為這片刻的偷閑鍍了一層暖黃色的金光。
秦老六直接被梅擎霜的死侍帶去了山橫晚,樓東月和燕識歸則先回了趟質館,待了一陣子後才隱匿行跡回了梅擎霜府上。
他二人來這兒都是走後門,確定沒有人跟蹤和注意之後才入內。
燕識歸臂彎裡抱著兩只雞,是以回府之後直接去找了管家,喜氣洋洋道:“喏,管家,給您的!”
管家正在盤賬,一抬頭見著這兩個“老熟人”,登時驚的滑落了手上的賬簿。
管家以為自己見鬼了,又仔細瞅了瞅這兩只雞的鳳足——果然,紅綢子還在呢。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燕識歸:“哪兒來的?”
燕識歸實誠道:“五皇子讓我和樓哥帶人把秦老六給擄走,我瞧他院子裡養著兩只雞,不忍扔下它們,就一起給帶回來了。”他拎著兩只雞的翅膀,伸直了雙臂提到管家面前,笑呵呵道:“瞧瞧,還養的怪肥的呢。”
可不是怪肥的麼,管家暗自腹誹道:都是我喂出來的。
管家看著那兩只雞,那兩只雞也看著管家,六目相對之時,兩只雞適時的發出“咕咕”兩聲,就跟重逢後打招呼似的,讓管家覺得這事兒荒誕的很。
他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面色古怪的看著燕識歸,意味深長的問道:“公子蘭知不知道你帶了兩只雞回來?”
燕識歸大大咧咧的:“不知道啊,主子哪管這種事。”
管家聽他這麼說,心道那我不能收,不然趕明兒又得讓我送出去。他伸手就要去拿掉落在桌案上的賬簿,剛想開口讓燕識歸直接將雞拿出去賣了,誰承想這小子卻誤會了自己的動作,自以為十分有眼力勁兒的說道:“您忙著,別沾手了,我給送到籠子裡去吧。”說罷也不顧管家的反應,自行拎著兩只雞出去了。
“誒……等……”管家伸出去拿賬簿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些空白,半晌後才將自己的手落下,納悶兒道:這小子平時看著挺機靈的,今日這是怎麼了……又呆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