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松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藉此平複受驚的心情,緩了一會兒後,才將他與梅擎霜的計謀娓娓道來:“假借契據要銀子是假的,那麼要軍餉自然也是假的,我此次回京是為了奪回屬於我應有的東西,目標一直都是蘭鶴詩,其它的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他將整個計劃巨細無遺的說給了南重闕聽,若有需要梅擎霜開口的地方,他也會出言解釋一二,南重闕在旁聽著,一開始還面帶怒色,待到後來明白了他二人真正的用意之後,便徹底消氣了。
等蘭松野說完,南重闕狐疑道:“此計,真的可行?不會出什麼差池吧?”
梅擎霜笑道:“南將軍大可放心,大皇子生來夙慧,智珠在握,在晟京時,擎霜也是在大皇子的襄助之下,才得以扳倒了廢太子、廢安王和廢康王三人,因此您不必擔憂。只是這計劃牽涉到了南將軍,不免要讓您受些委屈了。”
蘭松野被心上人誇了,頗有幾分神氣:“聽見沒有舅舅?我只是裝草包而已,又不是真的草包。”
蘭松野是不是草包,整個昭國朝野沒人比南重闕更清楚,他不是懷疑蘭松野的計智,而是怕萬一哪一步行差踏錯,可就再沒機會了。
南重闕沉吟道:“老夫倒是無妨,區區小事,算不得什麼委屈,只要你二人有把握就行。”
蘭松野即刻逢迎道:“多謝舅舅相助!還煩請您將此事向我母後透露一二,以免她擔心。”
南重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那您接著睡吧,我二人這就回去了。”今晚來找南重闕就是為了商議對付蘭鶴詩的計策,既然商議好了,那他二人也就沒必要多待了,蘭鶴詩與梅擎霜站起身往外走,南重闕對林懷故道:“懷故,你代替老夫送送大皇子和睿王。”
林懷故應了聲“是”,便帶著二人往後門去了。
兩人多日未見,今夜好不容易能私會片刻,自然捨不得立刻分開,將軍府內比外頭要安全許多,因此到了後門之時,蘭松野磨蹭著不肯出去,他打發林懷故回去:“有勞你相送,你回去歇著吧,我二人自己出去就行。”
林懷故還當蘭松野在跟自己客氣:“沒事,屬下看著您出去了再走便是。”
蘭松野不得已,只能又誆他:“我……我突然想起來關於此番計劃,還有些細節要與睿王商談,外面恐有耳目,還要再說上幾句話才能離開。”
“喔……”林懷故很是識趣:“那屬下就不打擾了,您兩位慢慢說。”
蘭松野巴不得他快些走,便抬了抬手:“嗯,去吧去吧。”
林懷故心裡那股子狐疑勁兒又上來了,他一頭霧水的離開,此處便只剩下了蘭松野和梅擎霜二人。
難得清淨片刻,蘭松野牽著梅擎霜的手,喜滋滋的說:“我禁足在府,有些事難免不方便,我舅舅又是個武將,不擅長玩弄權術,恐有思量不周的地方,就得勞你多費心了。”
梅擎霜聽了這話揶揄道:“在府裡關了幾天竟然學乖了?怎麼與我客氣起來了,即便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蘭松野心裡美的跟泡在蜜裡一樣:“那你什麼時候來我府裡與我幽會?”
幽會?梅擎霜失笑:“剛誇你學乖了,下一句就不正經,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得鬼鬼祟祟的,見面就是見面,怎麼就成了幽會了。”
“怎麼就不算幽會了,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蘭松野急著知道:“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梅擎霜答應他:“過兩日就去。”
蘭松野兩眼放光:“一言為定!”
兩人在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好半晌。林懷故巡視了一圈轉回到這裡,見他兩個竟然還沒走,心裡不禁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