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嫋忍不住想要知道的多一些:“是晟京的姑娘麼?簪纓世族還是普通百姓?芳齡幾何?性子怎麼樣?她果真願意以後同你留在昭京麼?她家裡人知不知道你二人的事?”
“母後……”蘭松野放下碗:“您問這麼多,我怎麼記得住啊。”
“是是是,”南煙嫋面帶羞色的笑了笑:“母後糊塗了。”她又抬手給蘭松野夾了一筷酥肉:“不著急,你先吃,吃飽了再說。”
蘭松野笑的很是討喜:“好。母後也吃。”
南煙嫋心不在焉的“誒”了兩聲,蘭松野又一門心思的吃了起來,他餘光一直注意著南煙嫋,見對方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心想著若是不說個清楚明白,母後這頓飯怕是吃不安穩,果不其然,還沒等他再吃上幾口呢,南煙嫋就憋不住了:“你有沒有跟人家姑娘透露過自己的真實情況?人家姑娘有沒有嫌棄過你?”
“母後,”蘭松野的,您兒子惹不惹人嫌您還不清楚麼?”
南煙嫋心裡惦記著這樁事,哪還有心思吃飯,她幹脆將筷子一放,催促道:“別賣關子了,快跟母後說說。”
蘭松野輕快的笑了幾聲:“成,我都告訴您。”
宋尚宮也在一旁迫不及待的想的聽,只見蘭松野說道:“您兒媳婦是晟國皇室中人,晟帝的孩子。”
宋尚宮大喜:“呀,還是位公主啊。”
蘭松野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沒解釋,又道:“年齡麼,同我相仿。”其實梅擎霜比蘭松野要大兩歲,但蘭松野怕說出來惹她二人多心,便故意說得朦朧兩可。
“我的事兒他都知道,從未嫌棄過我,來昭京也是他自願陪我來的。”
南煙嫋喜笑顏開:“那姑娘叫什麼名字?”
蘭松野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梅擎霜。”
“梅擎霜……”南煙嫋將這三個字在嘴裡翻來覆去唸叨了好幾遍,最後面帶滿意的說了句:“要擎殘雪鬥疏梅,好名字,好名字啊。”
蘭松野囑咐她二人:“母後,此事不可讓第四個人知曉,特別是這個名字,在宮裡不能提,知道麼?”
南煙嫋自然知曉其中利害,畢竟對方是晟國人,而蘭松野如今仍是個皇子而已,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與那“姑娘”的事,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你放心,母後明白。”
宋尚宮也說:“奴婢一個字也不多說,大皇子放心便是。”
蘭松野鬆了一口氣,心道這事兒算是糊弄過去了一半兒,至於剩下的那一半兒……到時候再說吧。
他在宮裡待了好長時間,吃完了飯又小憩了一會兒,直到申時初的時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後宮。
南煙嫋送他出去,一路上囑咐個不停:“回去先給手腕腳腕上藥,男兒留疤不要緊,就怕耽擱了傷情,知道麼?”
蘭松野攙著她走:“知道知道。”
“回去記得看看你舅舅,他性子要強,這事兒也讓他吃了苦頭,若是他要打你罵你,你便機靈些,別真的傷著自己,明白麼?”
蘭松野乖順的點頭:“——好。”
“你那府宅已經不能住了,一應用具也都要置辦新的,定要耗費不少銀兩,你瞧母後這腦子,怎麼將這事給忘了呢,你等等,母後這就讓宋尚宮回去拿些金銀細軟出來。”
“宋——”南煙嫋剛要開口吩咐,卻被蘭松野一把抱住了,且聽他的語氣像是有點兒想哭似的,低低喚了自己一聲:“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