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故和燕識歸都看著樓東月,等著看他如何應對,卻見樓東月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一狠心將燕識歸推了出去:“他想與您切磋幾招。”
燕識歸當時覺得自己都靈魂出竅了。
“是麼?”南重闕大笑著拍了拍燕識歸的肩:“燕小子好大的膽識啊,等我與松野談完事情,就陪你過兩招。”
膽識?大膽?還是打死?燕識歸恍恍惚惚渾渾噩噩,南重闕的話如同變了調的魔音縈繞進他耳中:兩招?打兩招?他……他要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打我麼?“呵……呵……”燕識歸只覺的頭重腳輕,結果兩眼一閉,當場就栽過去了。
“誒……”南重闕一手撈著他的胳膊:“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地?”
樓東月上前將燕識歸接過,一臉正經的回答:“他真的怕高,沒騙您。”
南重闕只覺得稀奇,“嘖嘖”兩聲:“那就回房歇著吧,讓懷故守在外頭就行。”
樓東月巴不得躲遠點兒呢,他內心謝天謝地,嘴上恭恭敬敬:“是”,隨後架著燕識歸就退回房間去了。
林懷故一個勁兒的瞪他,臉上寫的全是“我要跟你絕交”這六個大字。
好在蘭松野自己出來了。
他像是聽見動靜一樣,此刻正穿戴整齊,面色如常的推門走出:“咦,舅舅?您怎麼過來了?”瞧著乖巧又安分。
南重闕不知道屋裡方才有過怎樣心驚肉跳的生死時速,他抬腳就往裡走:“噢,來與你商議商議去北狄的事情,還有,我聽說你今日去了一趟皇家寺廟,你什麼時候……”
南重闕的話突然頓住,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也在房間裡。
梅擎霜笑的謙恭有禮:“南將軍。”
“啊,睿王啊。”南重闕轉頭看向蘭松野,眼神中明晃晃的顯露出“他怎麼會在這兒”的意思。
蘭松野面不改色的扯謊:“噢,舅舅,睿王殿下也是來同我商議此事的,既然今日你二人都在,那便一起合計。”
“噢……”南重闕不疑有他,自己先坐下了:“行,那就一起商議吧。”反正他幫著蘭松野鏟除了蘭鶴詩,有些事兒,倒也不用避著他。
見他沒起疑,蘭松野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今晚再想同梅擎霜耳鬢廝磨,恐怕只能等到下半夜了,於是蘭松野決意快些商討,然後早些將南重闕送走。
“我今日來找你,是不放心一個人。”南重闕面色有幾分凝重。
蘭松野心裡清楚的很:“舅舅是怕蘭鶴詩會趁我離開的時候,再生事端?”
“對,你要去北狄,我不攔著,但是蘭鶴詩,必須死。”南重闕是武將,就算坐在那兒不開口,周身也有股震懾人的殺伐氣,只要一提起生死之事,他那冷冽模樣,就更證實了這位將軍即便面對屍山血海也絲毫不皺眉的狠和勇。
蘭松野和梅擎霜先前也想到了此事,不過他們沒想的這麼深,蘭松野的原意,是找人看著他就行了,畢竟人已經在宗正寺關著了,而他的枝黨也一一下獄,如今朝中官員都識趣的很,巴不得離蘭鶴詩這三個字遠點,生怕與他扯上一絲的關系就要受其牽累,所以蘭鶴詩已經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南重闕卻不同意他的想法,蘭鶴詩畢竟在朝中多年,培植了不少勢力,根基深厚,現在看似以前與他有過往來的人都安安分分的,可說不準哪一日就要故態複萌,他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扳倒,難道要放任將來某天變生肘腋麼?
如果蘭鶴詩在宗正寺得到了訊息,知道蘭松野離京一事,難說他會不會趁機發難。到時候只剩南煙嫋一人在京,她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