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松野看著燕識歸,少傾後感慨萬分的嘆了口氣:“算了,還是幹正事吧。”他指了指自己脖子:“給我在脖頸上勒出一道紅印。”
樓東月愁的直皺眉:“主子,您先跟我們說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幹行不行?要不然我們不敢動手啊。”
燕識歸卻不管這麼多:“沒事兒樓哥,我敢。”說著就站起身往蘭松野身旁走去了。
“誒……”樓東月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你給我坐下!著什麼急!”
蘭松野見他如此迫不及待,甚至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苛待小燕了,不然這孩子為何在此事上這般積極。
“主子?”樓東月喚了一聲。
“噢……”蘭松野回神,定了定思緒,同他二人解釋道:“只是讓你們在我脖頸上勒出一道紅印而已,然後再去請太醫來,務必要吵嚷的全城都知道:我為了向父皇謝罪,所以在府中尋死。”
“然後呢?”樓東月問。
“然後?”蘭松野想了想:“然後就在府裡等著,等朝中官員聽聞此訊息後自然就坐不住了,必會結伴前往皇宮求見父皇的,迫於眾朝臣的壓力之下,說不定今夜父皇就會放梅擎霜出宮了。”
畢竟今日剛出了這檔子事,事關南重闕和蘭松野,而蘭松野馬上又傳出為謝罪而自縊的訊息,那麼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其心中對昭帝的怒意都會再升一層。只有將此事鬧大,昭帝才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燕識歸卻不明白:“那京中官員若是不為所動可怎麼辦?”
“所以你勒的時候就要輕一點,不然我豈不是白白吃這苦頭了?”說到底,這也是蘭松野為了讓梅擎霜早些出宮臨時想出來的法子而已,至於那些官員聽到此訊息後,會不會一氣之下去逼問昭帝,他也拿不準。
燕識歸又扥了兩下鞭子,胸有成竹的說:“好,我明白了,您就放心吧主子。”
“誒等等!一提到此事,我怎麼覺得……你面相都變兇狠了!”眼見著燕識歸獠牙都快長出來了,蘭松野怎麼可能放心:“還是讓你樓哥來吧。”
燕識歸頗為可惜的“喔”了一聲:“好吧。”他分不捨的將鞭子交給樓東月:“樓哥,給你。”
這叫什麼反應!蘭松野在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變心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燕了!
兩刻鐘後,燕識歸面色惶急的從府中奔了出去,直奔醫官院的趙太醫府上。
他一路上橫沖直撞的,惹得不少行人都好奇的回頭張望,等到了趙太醫的府外之後,燕識歸甚至都顧不上停下來喘口氣,抬手就去拍那府門:“有人麼!有人麼!趙太醫在府中麼!趙太醫?趙太醫?”
他一通亂拍亂打,自然是驚擾了府裡的人,門房從裡頭走了出來,問:“閣下是哪位啊?何事這麼急著要找我們家老爺?”
燕識歸因為跑的太急,所以說話喘的厲害:“我是大皇子身邊近侍,趙太醫在府上麼?快……快請他跟我走一趟,大皇子在府上自縊,現在只剩半口氣了!”
“什麼?!”那門房一聽便嚇白了臉色,急急忙忙跑入府內去請自家老爺,燕識歸等了沒一會兒,就見趙太醫提著醫箱快步走出:“閣下可是大皇子府上的人?”
“正是正是!”燕識歸也不顧上禮數了,拽著那趙太醫的胳膊就往回跑:“趙太醫,您趕緊同我回去看看我們主子吧,他能不能活過今日,就指望著您了!”
趙太醫乍聽聞府上門房來報,也是嚇得不輕,人命關天的事,他可不敢耽擱,因此即便被燕識歸拽的險些跌倒,也咬著牙一路疾行到了蘭松野府上。
“主子,來了來了!”樓東月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在門邊提醒,蘭松野立即扔了手中的板栗向榻上摔去,一雙眼睛睜一半閉一半,露在外頭的全是眼白,像個吊死鬼似的。
他剛躺好沒一會兒,燕識歸便“嘭”的一聲踹門進來,急聲喊道:“樓哥!我把太醫請來了!”
樓東月便往他身後看,只一眼便覺得小燕這孩子說話還是不夠嚴謹,那趙太醫發絲淩亂,衣襟也跑的歪歪扭扭的,最主要的是他此時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有種下一瞬就要暈過去的虛脫感,看上去比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蘭松野沒好到哪兒去,這叫請來的?這是擄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