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東月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暗罵:方才就應該騎馬出來的,大熱的天,自己閑的沒事兒在街上亂溜達什麼!
他玩命似的狂奔著,後面的樓東月和江吟時便追的越發賣力,縱使樓東月輕功不錯,可畢竟一個人跑,比不過兩個人圍追堵截,再加上江吟時和顏松落他們先前在昭京住了一段日子,對這兒的道路勉強算得上熟悉,因此在樓東月拐過一條街巷的時候,終於被趕到前面的顏松落給攔下了。
樓東月下意識就退後幾步往回跑,結果一轉身,正見江吟時扶著牆大喘氣呢。他也累了,幹脆卸了勁倚在牆上歇息起來。
顏松落走過去,架起他一隻胳膊,喘息不定的問:“不是,你跑什麼啊?一年多不見了,不認我們這幾個兄弟了?”
樓東月累的直搖頭:“不是,我……我突然想起錢袋子落在東宮了,要回去拿……”
江吟時也走過來:“少扯,你這反應分明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兒一樣!實話實說,躲什麼呢!”
“沒有……”樓東月蒼白無力的解釋著:“我……我方才沒瞧見你們。”
顏松落:“我們喊了那麼多聲,你也沒聽見?”兩人架起他的胳膊:“別廢話了,直接跟我們去見殿下!”
“誒不行……”樓東月妄圖掙紮:“我們主子還等著我買飯回去呢。”
“你不回去公子蘭還能餓死?那麼大個東宮連鐺頭師傅都沒有?”江吟時不聽他辯解,與顏松落一起,連拖帶拽的就把樓東月帶去了他們幾個約定好要下榻的酒樓。
到了酒樓,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帶到了梅擎霜面前,幾個人都站在這屋子裡圍著樓東月,使得他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樓東月定了定心神,幹笑出聲:“睿王殿下……你們回來了啊。”
梅擎霜大約能猜出他為何要跑,無非是跟蘭松野有關系,因此他開門見山的問:“蘭松野在東宮養男寵了?”
“沒有沒有!”樓東月急忙擺手解釋:“我們主子日日惦記著您呢,怎麼會養男寵!”
梅擎霜:“那你為何急著回去通風報信?”
“不是……我……”樓東月絞盡腦汁的編理由,可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蘭松野如今過的有多舒坦,若是興致上來了,時不時地還要把“梅擎霜”三個字掛在嘴上罵個一兩遍。
梅擎霜彷彿猜到了樓東月閃爍其詞的原因,便冷笑了一聲:“你們主子,嘴上整天罵我呢,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樓東月剛說完這話,就被梅擎霜那眼神審視的心虛,遂改口道:“也就……一個月裡,罵上大半個月而已……”
“噢……”梅擎霜的語氣已經有點兒微妙了:“他都罵我什麼了?”
啊?這還得重複一遍麼?樓東月想起那幾日蘭松野喝醉了酒,懷裡抱著一個酒壺,一會兒哀哀慼戚、口齒不清的說:“你們說……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一會兒又突然堅強,情緒如同發癲一樣的高漲:“呵!老子風華絕代!要什麼樣的人沒有!缺他一個肚子裡只有二兩酸墨的王爺麼?”
一會兒要哭不哭,紅著眼眶問自己和燕識歸:“他不會真的養了別的狐貍吧?不然他為何一封信也不派人傳給我啊?”
一會兒又精神大震,信誓旦旦的說:“那又如何!他養我也能養!我要在東宮裡修一座別苑,從全天下搜羅美人兒藏在裡面,比他年輕!比他漂亮!比他體力好!”說完他又覺得不對,為何非要找體力好的?在東宮住著又不需要拉磨……
蘭松野一喝醉了就要鬼哭狼嚎,可睡一覺之後,第二日起來又嘴硬著不承認,鬧得他和燕識歸心累不已。
聽完樓東月說的,梅擎霜險些快氣笑了,自己日夜不停的趕路,心心念念要早些回來見蘭松野,然而這狐貍卻連搜羅男寵、金屋藏嬌的心思都打算好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樓東月看著梅擎霜一副忍而不發的模樣,只覺得如芒在背,他現在只想趕緊回東宮去,一刻也不願在這兒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