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識歸委屈巴巴的:“樓哥,我都快回去了,結果被這人全撞翻了。”
那醉漢有些遲緩的轉身,對樓東月道:“對不住……在下、在下賠給這位小兄弟……”說罷從衣襟中掏出點兒銀兩塞給身邊的錄事:“有勞姑娘,將這些吃食重新給小兄弟準備來……勞煩您守著廚房現做……剩下的、剩下的是賞錢……”
錄事得了賞錢自然樂意幫忙,笑吟吟的應了後,扭著楊柳枝一般的腰走遠了。
那醉漢沒了人攙扶,眼看就要歪倒,樓東月眼疾手快上前將人扶住,醉漢吃力的直起身,張口便帶著一股酒臭氣:“多謝……多謝……”
樓東月被燻的別過腦袋,剛想鬆手時,卻覺自己手臂被這人重重捏了一捏,當即心下明瞭,轉口問道:“看閣下這身打扮,可是販鷹鶻客5?”
對方點了點頭。
“不知閣下哪兒可有海東青?我家公子很感興趣。”
醉漢又點了點頭:“有……有……”他伸手指了指另一個閤間說:“我弟兄在那,海東青就是他捕來的。”
樓東月道:“那你二人進來吧,我家主子與你談談價。”又對一旁的燕識歸道:“去他方才所指的房間,請另外一位朋友過來。”
“噢,好。”燕識歸痛快的應了,轉身便去請人了。
樓東月扶著那醉漢一進門,那人便對蘭松野單膝跪地,規規矩矩的喊了聲:“屬下林懷故,拜見大皇子!”前後不過須臾片刻,口齒竟清晰無比,再看眼神,堅定而清澈,哪有半分醉意的模樣。
蘭松野胳膊肘搭在憑幾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悠閑道:“起來吧。”
正好此時燕識歸帶著另一人進來了,蘭松野向他身側瞥了一眼:“這就是舅舅的副將在邊境俘獲的北狄人?”
林懷故應了聲“是”,隨後把那人拽上前,等著蘭松野開口問話。
蘭松野問那北狄人:“你叫什麼?”
對方卻十分不服的冷哼了一聲,用十分蹇澀的中原話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嗯,行吧。”蘭松野順勢起身,對林懷故吩咐道:“把他毒啞了,挑斷手腳筋,再往他懷裡塞一封通敵的書信,然後扔到晟國樞密院門外,樞密院那群人見此定然會將他視作北狄奸細,咱們只等著他被嚴刑拷打成一坨爛肉便是。”
林懷故應聲道:“遵命!”隨後作勢就要對那北狄人下手,對方慌亂之下急忙道:“等等!我說!我此番是來與你合作的,你我各取所需,大家都方便些!”
蘭松野乜斜了他一眼,輕笑道:“呦,我連樞密院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你倒是先服軟了,不知你們北狄計程車兵,是否都與你一樣‘威武不能屈’啊?”
北狄人的臉色青一陣兒紅一陣兒的:“我是為了我邊關的將士們,你錦衣玉食,怎知我們的苦楚!”
蘭松野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語氣森然道:“你就不必為自己開脫了,我殺死了你,讓舅舅再送來一個便是,反正你那些袍澤都在我舅舅的軍中看管著,就算我一個個的殺,也早晚能遇上個好好與我說話的。”
北狄人聽聞他這樣說,兩腿都有些發軟,嚥了口口水賠禮道:“方才是呼延嚕不懂規矩了,只要大皇子能保我北狄將士熬過這個冬天,我呼延嚕願聽皇子差遣!”
“對麼……”蘭松野又慢條斯理的坐回去,皮笑肉不笑的:“這才是合作的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