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松野忍無可忍之下猛地坐起,他兇巴巴的掀翻被子,而後氣沉丹田,開口就要咆哮:“……”
結果還不等他破口大罵,就聽外頭第四次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蘭松野:……
正在外頭打鬥的樓東月和燕識歸也是一愣,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江吟時面色惶恐的站在一塊坍圮的屋牆旁邊,僵硬的搖頭道:“不不……我不是有意的……”
江吟時在心中瘋狂吶喊道:我不過是飛進來後想在這牆上借力減速,誰承想足尖剛一沾上去它就轟的一聲塌成這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樓東月抬手揮了揮面前的揚塵,將劍尖指向江吟時,眯起眼睛語氣危險的問道:“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今日這一個個的都瘋了不成!自己殿下像是被什麼邪氣附身了,質館這幾人怎麼也瞧著不似平日那般友善,就因為一堵牆便要與自己刀劍相向?至於麼!
江吟時幹笑了兩聲,有些緊張的往一旁挪了挪腳:“那什麼,我是來找公子蘭的,他好些了沒有?”
找我?
原本叉腰擼袖子準備出去狠狠教訓他二人的蘭松野,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愣了一愣,心想外頭那是江吟時吧,他來找我,應該是奉了梅擎霜的命令吧。
蘭松野心下一動——想必是那人知道自己做的太過分,思來想去之後倍感懊悔,於是派了個屬下來賠罪的。
蘭松野登時心情大好,他掀開被褥下床,隨手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然後拿出昭國皇室嫡長子的款兒來,做足了氣勢,十分高貴又矜傲的向門邊走去,可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自己這樣上趕著,實在有失身份,於是又折返回床邊,優雅端莊的坐了回去。
罷了,自己等一等便是,樓東月識趣,過不了一會兒就得將人帶來見自己。
院中,江吟時挪一寸,樓東月的劍尖便指著他轉一分:“找我們主子做什麼?”
江吟時愣是繞著這個狼藉的小院兒轉了半圈,直轉到蘭松野房間的正對面,三人之中,屬他與蘭松野的房間距離最遠,如此也使蘭松野聽的不如方才那般清晰:“你二人放心,我沒有惡意,就是代我們殿下來此問候一番。”
樓東月冷聲道:“我們主子好得很,不勞五皇子惦記,閣下請回吧。”
請什麼?蘭松野坐在床上聽得不甚清楚,請進?是請進麼?蘭松野當即正襟危坐,等著他幾人開門進來。
燕識歸趁他二人劍拔弩張的時機,一瘸一拐的走到廊柱後面,試圖將自己隱身——真不能再打了,今日這一番比試,他得痠痛三天才能緩過勁兒來,趕明兒乏意泛出來了,怕是累的連牙都咬不動了。
燕識歸就躲在廊柱之後,偷偷露出個腦袋瞧著那二人。
江吟時聞言卻並不離開,反而有幾分礙口識羞的樣子,吞吞吐吐道:“噢是麼……那就好……那就好……”
樓東月見狀有幾分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有事?”
“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江吟時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支支吾吾了一番後,將自己一張臉皮豁出去了:“……就是昨日你們在山橫晚,吃過的一些點心果子,是不是……忘了會鈔啊……當然了,我們殿下並不在意這點兒銀子……這點兒錢也不是非還不行,也可以……”
還不等他說完呢,樓東月就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扔給了江吟時,冷聲道:“夠了吧。”
江吟時倉惶接住那錢袋子,隨即面色僵硬的抬起頭,心中哀嘆這事情的發展,好像與自己預想的不太對啊……他來這兒的根本目的,不是為了要錢啊!
“不是,你沒聽我說完……”江吟時伸出胳膊,想將錢袋子遞還回去,同時訕笑道:“能不能讓我見見公子蘭?我想親自同他說說。”
躲在後面的燕識歸都聽不下去了,抱著廊柱朗聲道:“不就是一頓飯錢麼!五皇子何至於這麼小氣,都派人追到質館來了!若是讓我們主子聽見,急火攻心之下氣出個好歹,你們負責啊!”
“不是……”江吟時還欲再出言辯解,就聽樓東月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們主子病氣未消,天寒地凍的不宜見客,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