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語氣如此疏離冷淡,江吟時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掂了掂手中的銀袋子,而後運起內力,身形輕巧的飛出去了。
蘭松野在屋裡等了半晌也不見他三人敲門進來,狐疑之下起身走到門邊,扒開一道門縫去看,結果哪兒還有江吟時的人影了!
蘭松野大驚之下一掌將門拍開,門扇訇然作響,嚇得燕識歸當即跌坐在地上,驚魂不定的捂著胸口,恍惚道:“主子,你何時醒的啊?”
蘭松野一看這滿院狼藉的樣子,心中便升騰起一股火氣,但他還是忍住了,盡量心平氣和的問道:“江吟時人呢?”
燕識歸怔楞道:“走了。”
蘭松野眉頭一緊,疑聲道:“他做什麼來了?”
“要……要錢……”
蘭松野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要錢?”
樓東月走過來,如實道:“江吟時說了,咱們昨日在山橫晚吃飯沒付錢,他是來追討的。”
蘭松野覺得很荒唐,他的音調立馬拔高幾度,不可置通道:“就沒有別的事麼?”
樓東月一臉的不解:“沒有啊,我將錢給他後他很痛快的就收下了,現在估計已經快回到府裡了吧。”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我要跟他拼了!不對!我再也不理他了!
蘭松野氣的雙拳緊握,身子微微發抖,誰要是這個時候敢跟他提“梅擎霜”三個字,就跟點燃火藥沒什麼兩樣。
兩人自然也察覺他的異樣,燕識歸遲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又小心翼翼的走到樓東月身後,一臉不安的抱著他的胳膊。
樓東月用另一隻手拍了拍燕識歸,示意他不必緊張,同時試探著問道:“主子……可覺得身子好些了?”
蘭松野聽到聲音,抬頭看向他二人。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在這個闃寂的夜裡,實在是讓人瘮得慌。
樓東月嚥了一下口水,壯著膽子喚了聲:“主……主子?”
卻見蘭松野忽然扯了扯嘴角輕輕一笑,他這笑容讓兩人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兩臂的雞皮疙瘩“唰”的起了一片!正當兩人被他嚇得想落荒而逃的時候,卻聽得蘭松野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了聲:“無所謂。”
樓東月和燕識歸面帶驚恐的對視一眼:什麼無所謂?主子的寒症到底好沒好?
正在他兩人惶惑之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見蘭松野失魂落魄的轉過身去,彷彿丟了魂兒一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回房間去了。
樓東月和燕識歸跟到門前外,十分憂心的看著他:“主子,您……”
然還不等樓東月說完這話,就見走到桌邊的蘭松野抄起一盞茶杯,而後轉身用力摔向門口的地面,怒氣沖沖道:“你兩人今日又拆房子又掀磚瓦的!當我是死的麼!瞧瞧外頭都被你們禍禍成什麼樣了!嫌我煩心事兒太少是不是!明日一早就去給我鳩工修繕!一日不恢複原貌,你二人一日不要吃飯!”
他說完這話後便賭氣一般的拂袖回身,三步並做兩步的返回床上,又將被子蓋到頭頂,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如同一隻修長又鼓鼓囊囊的……海參。
樓東月和燕識歸被罵了這麼一通,反而各自鬆了口氣,肆意張狂才是蘭松野,他若是蔫兒頭耷拉腦的,反倒會嚇得兩人一整晚都睡不著。